斩婚:淮西王的娇娇儿_小满的碗_沈桃溪顾锦文赵语枝柳蕴诗_完整版

斩婚:淮西王的娇娇儿

作者:小满的碗

主角:沈桃溪,顾锦文,赵语枝,柳蕴诗

分类:宫斗宅斗,古代言情,青梅竹马,古色古香

2025-03-16 1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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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婚:淮西王的娇娇儿》精彩内容

第1章

三月三,上巳节,踏青日。

沈桃溪直奔秦水河畔。

少女裙摆随之舞动,未着往日绚丽之色,却依旧比春光耀眼。

“桃溪,这里!”

瞧见好友赵语枝,沈桃溪清冷眉眼随之上扬,将心底沉闷压下,小跑上前。

自父亲莫名被牵扯进一桩贪墨案后,她担心母亲,已经半月未出府,今日得知好友听到了些许消息,她才匆匆赶来。

“你总算来了,适才瞧见顾小侯爷往那头去了,还以为你跟着你的未婚夫婿,没来寻我。”

顾小侯爷便是和她定了亲的顾锦文。

相识十二年,即便老侯爷已经离世,两家人口头约好的亲事,也仍是在她及笄过后成了真。

只是此时听见他的名字,沈桃溪微微一愣,突然想起,自他说领了新的差事,两人已经几月没见过面。

甚至沈家大房出事,她也好像未曾收到过他的只言片语。

“我大哥送我来的。”

沈桃溪眉梢笑意淡了几分,“这场赏花宴,我没想过他会来。”

河畔人影幢幢热闹非凡,河面游船上亦是歌舞升平。

这样的场景,若无圣意,他向来不爱来。

“他竟然没带你?”

赵语枝皱眉,想起今日听来的消息与顾锦文有关,越发替沈桃溪抱不平。

“以前婚事没定下,他想尽法子要带你出府游玩,如今终于定了亲,他竟然一个人来这河畔赏景,难道他不知这样的日子,多的是相看之人?”

正说着,旁边传来些许嘈杂声,引得两人下意识看了过去。

透过河畔凉亭陆续停下的赏花人,沈桃溪忽然瞧见了那道许久未见的身影。

锦衣长袍,立于人群之中。

一改往日对旁人的冷傲,不顾礼数,护在一位姑娘跟前。

仅只是一道背影,便让人瞧出了男人隐忍之下的怒意。

沈桃溪忽生恍惚。

杏眸冷了几分,嗤笑声起,却又有些不敢相信。

在她沈家大房生出动荡之际,在她和大哥四处奔波之际,那道与她相识了十二年的熟悉身影,那个只护过她的男人,此刻正如同忠诚的侍卫一般,挡在了别的女子跟前。

可她记得,顾锦文最是冷静,向来不爱惹麻烦,也从不会管旁人的闲事。

他的心中只有顾家,和他曾无数次提起的,他们的婚事。

“顾锦文疯了不成?在众目睽睽之下为其他女子出头,若染上同旁人不清不楚的议论,你往后要如何自处?他究竟把你放在何处,又把你沈家放在何处!”

没再称其一句顾小侯爷,赵语枝的语气只有气愤。

谁都知道上巳节的热闹之下,会促成无数佳话,可顾锦文已有婚约在身,断没有主母未进门,便同其他女子不清不楚的道理。

尤其如今的沈家正在风口浪尖上,顾锦文此举,无异于当众下沈桃溪的脸面。

“本侯竟不知,来这秦水河畔,还要看身份?”

顾锦文的声音带着愠怒,从不远处传来,低沉又熟悉。

这是打定了主意要替人出头,且还是替一位家世不显的姑娘出头。

“侯爷息怒,不过是姐妹间的玩闹,当不得真。”

“当不得真,便是你碰她的缘由?”

如此明目张胆的相护,让沈桃溪有些分不清虚实。

上次他说这话时,还是两年前,顾锦文在替她出头。

哪怕那时的她根本无需旁人撑腰,顾锦文还是坚定地站在她跟前,不许外人多言一句。

可如今,那个瞧见他便会藏不住热烈的男人,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模糊了身影。

......

四周嘈杂声起,赵语枝拉着她往前行了几步,唤回了她几分清明。

沈桃溪目光从顾锦文身上移开,落向了他身后。

羸弱的姑娘一身淡粉色衣裙,无太多配饰点缀,正低着头,双肩似有微颤,像在无声啜泣,瞧着甚是可怜。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沈桃溪的目光,那名姑娘忽然侧了侧身子,半抬起头。

紧咬的唇瓣透出些许倔强,未有梨花带雨的柔弱模样,但眼中那欲落未落的泪水,却更显可怜。

“怎么又是那柳蕴诗!”

瞧清那女子的模样,赵语枝眉心紧蹙。

“年前你说柳家人帮过顾锦文,我就同你说,这柳蕴诗该是个厉害角色,你偏不将人放在心上,现在好了,顾锦文那样的人,竟会为了她不顾旁人的议论,替她撑腰,有此一事,往后你若真嫁进了顾府,谁不会在背后笑你几句?”

“自他谢过柳家后,我和他,已经许久未曾说过话。”

“什么意思?”赵语枝侧头看她,“难不成沈伯父出事以来,他都没去寻过你?”

沈桃溪目光未动,看着前头的闹剧,倏地轻笑一声。

耳中由一开始的嗡嗡作响到寂静无声,再到此刻的平静,心里犹如一场潮水汹涌涨起又退下。

自父亲出事后,她已经许久顾不上去想自己的婚事。

她知晓在外人眼中,这么大的罪名若真落到了沈家大房头上,清远侯府提退婚是迟早的事,哪怕是沈家除大房以外的其他人,也都在这么想。

可沈桃溪却从未怀疑过会有那么一日。

他们认识了太久。

她于懵懂时便知晓父亲在顾家撑不下去时几度出手相助。

后来的漫长岁月,她见过顾锦文跌落泥泞的狼狈,也见过他一点点从泥泞中站起,撑起顾家的模样。

她一直陪在他身侧。

那时的少年眸光还带着亮色,信誓旦旦地同她说,无论他接过的侯府能走到哪一步,他都会记得沈家大房的恩情,也必不会负她。

情爱对曾经的她来说太过陌生,但即便如此,她也明白,顾锦文话中的意思。

他会娶她。

会同顾伯父与父亲笑谈中提起的那样,以六礼迎之,结两姓之好。

可如今再一看,她却再没有了那样的笃定。

她见过顾锦文在意她的样子,所以当那样的情意落到旁人身上时,沈桃溪比谁都明白,顾锦文已经变了模样。

赵语枝心疼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沈桃溪扯出一抹笑,将心口细碎的疼痛狠狠压下。

她是沈耀盛的女儿,是将门之后,是国公之女。

即便她父亲如今被污蔑入狱,即便沈家大房摇摇欲坠,她也绝不会因此弯下背脊,失了分寸,更不会让这等情爱之事,去毁了她沈家的名声。

“桃溪,不然我们先离开。”

赵语枝拉住她的手,蹙眉认真道:“你若不出现,旁人虽会议论,但更多会觉你可怜,但你若被瞧见,届时无论你替不替顾锦文圆这一出,都会被贴上不好的说辞,不值当。”

沈桃溪明白赵语枝的意思。

她在担心她成为顾家主母后的处境。

可四周都是人,她早已无处可避,甚至逃这个字,也根本不可能落到她沈桃溪身上。

“离开做什么,总该要瞧个明白,才知这顾家要不要进。”


第2章

沈家祖上是开国名将。

沈老太爷戎马一生,抵御过外敌,平定过封阳大乱,连性命都留在了战场,被追封为平阳郡公。

沈大老爷更是早早接过了老太爷的抱负,征战沙场,领了大将军的职,被封齐国公。

沈家向来都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即便如今,在旁人眼中固若金汤的府邸有了裂缝,也依旧引人注目,让人不敢草草做下定论。

故而沈桃溪刚出现在秦水河畔,便被不少眼尖的人盯上,试图从她淡漠神色中瞧出端倪。

可少女同往日并无不同,她们什么都没能瞧见。

直到顾小侯爷为了一女子,一改往日的冷淡,那些个议论声,才一点点朝着沈桃溪而去。

有可惜,有看戏,也有幸灾乐祸。

柳蕴诗亦是因着动静看了过来,见那冰冷目光落在她身上,她眼中闪过慌乱。

不知是不是被吓到,她竟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去扯了扯男人的衣袖。

沈桃溪无比清楚的瞧见,男人大袖拂过的那一瞬,还未转身的人,下意识回握住柳蕴诗的手。

轻握了一下又松开,像是安抚,极其隐晦,却又如同做了无数次那般熟练。

沈桃溪忽然又笑了笑。

她以为年少情意在两家婚事定下那一刻终得圆满,可如今瞧来,这圆满,却是换了副场景,成了结束。

顾锦文终于在怒意平息后转过了头。

他目光先是落在面前柔弱的女子身上,而后抬眸,穿过盎然春色,于耀眼日光之中,看见了他许久未去瞧过的姑娘,沈桃溪。

......

久未相见,顾锦文微微上挑的眉眼显得有些陌生。

沈桃溪看着他,仅剩的一点希冀,终是在他下意识去安抚柳蕴诗后,消失殆尽。

这样的反应,对身侧连婢女都没有过的顾锦文来说,足以说明不是他二人的第一次亲近。

他是真将柳蕴诗放进了心里。

在他们没有来往的这几个月,在她得知柳家人阴差阳错救了他,替他备下谢礼之后,顾锦文瞒着她,在一点点地同别的女子亲近。

沈桃溪看着他笑,察觉到心底有什么在一点点地碎去。

其实她从未将及笄那日,顾锦文落在她耳畔的誓言当真。

彼时他说他绝不纳妾,他说他的心里只容得下她一人。

沈桃溪不太信,但她也曾在那样笃定的语气里沉溺过片刻,但片刻之后,她提醒过自己,当主母,总是要大度。

即便是后宅女子,目光也该要放得长远,不能被情爱绊住脚。

所以她给自己留了时日,一年。

大婚一年后,她会学着做主母该做的,打理好侯府,管好手中事务和铺子,再主动替他纳妾。

可她没想到,顾锦文变得这样快。

旁边又有议论声传来,其中笑她的声音格外大。

可沈桃溪反倒在这些声音中清醒。

她收起了这些时日的疲惫,下巴微微抬起,眸色淡漠,仿若看了一场戏。

一场不入流的戏。

“桃溪。”

顾锦文瞧见不远处冷眼旁观的姑娘,向来冷静自持的男人,在这一刻竟也有慌乱闪过,转瞬即逝。

他提步往前,行向那个即便穿着素色衣裙也依旧难掩明媚的姑娘。

只是刚走几步,后头却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像是什么跌落在地,伴随着微弱的轻呼,紧攥人心。

顾锦文的步子停下,回头看去。

原本停在他身后的柳蕴诗不知何时跟了上来,却又摔在了地上。

裙摆沾了泥泞花草,鼻尖额头皆红了一片,满身狼狈。

可当顾锦文瞧过去时,她又好似强撑着想起身,忍着眼中湿润,看向旁人,说出了她今日最硬气的一句话。

“我父官职虽不及姑娘,但也断不是姑娘能欺辱我的缘由!若今日姑娘仍要逼迫,我不惧跳了这秦水,免得再连累他人替我出头!”

“你胡说什么?自己走路不看路,还想胡乱泼脏水,谁给你的胆子?”

被她瞧着的女子眼中露出不耐,退了一步,正待唤人,却听她又道:“我曾在沈姑娘身侧见过姑娘,知晓姑娘不是我等小官之女能企及的身份,但我与姑娘无冤无仇,即便要被怨恨,我也不想再忍耐!”

这话落下,倒是多了些意思。

在外人眼中,沈桃溪脾性算不得好,能与她来往之人本就不多,但一旦相交,自然都会为着她出头。

眼下顾小侯爷才护下了这柳家姑娘,转眼她便被人绊倒在地。

很明显,即便不是得了沈桃溪示意,也是在替她出气。

众人的目光瞬间便落到了前头的沈桃溪身上。

可偏偏被盯上的人,此刻却笑得喜怒不明,好似局外人一般,瞧着行到一半的顾锦文转身,沉声呵斥。

许是男人目色太冷,惊的旁侧的人散了些许。

一场闹剧渐渐平息下来,前头空出了一片。

“顾锦文。”

久未出声的沈桃溪终于开了口,对上他看过来的眼,“今日这一场,你打算如何?”

“柳家于我有恩,我不能不管。”

“嗯,所以我问你,你打算如何管。”

柳蕴诗跌落在地,弄出这么大阵仗,一副爬不起的模样,怎么也不可能站起身跟个没事人一样走动。

顾锦文若再要相帮,要么亲自将她扶起,要么索性抱着她前行,无论哪一样,都在下她沈家的脸面。

顾锦文愣了一瞬,似想到眼下的处境,有片刻的愣神。

直到地上又传来些许动静,柳蕴诗带着啜泣开口,这僵持才被打破。

“蕴诗不敢再连累侯爷,不过只是崴了脚,坐上片刻就能起身,侯爷和沈姑娘天作之合,莫要为了我再生龃龉。”

两处再字,坐实了顾锦文同柳蕴诗,在没有她的日子里有了来往。

而眼下看来,一个等不及的动了心,一个在明知他二人有了婚约后,还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倒是让她莫名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

沈桃溪眨了眨眼,嗤笑一声,“再生龃龉......虽知晓柳家对顾锦文的相助之事,但你柳蕴诗对我而言,实在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所以柳姑娘,不必如此高看自己。”

“桃溪,眼下不是你胡乱生气的时候。”

顾锦文眸中生了警告,打断了沈桃溪的话,“她生性柔弱,良善惯了,你不必话中带刺,又伤她一次。”

若在这泥泞之中再坐上片刻,柳蕴诗便会彻底成为贵女们的笑柄。

脸皮薄的,许是起身就会因羞愧跳了河。

顾锦文眉心紧拧,似做了决定。

“不过一点闲言碎语,你这些年听的也不少,可她同你不一样。”

沈桃溪见他终是又转了身,她半垂下眸子,看向不远处被柳蕴诗压在身下的小花。

“好一个同我不一样。”

顾锦文想到了柳家对他的恩,想到了柳蕴诗的柔弱,想到了被欺辱的姑娘该有多委屈,却独独没想过她的脸面,没想过她该要如何自处。

兴许想到了,却也不甚在意。

因为她和柳蕴诗不一样。

真真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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