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浮生
主角:宁天,陈长禄,宁荷,江风
分类:都市
2025-01-22 13:05
第1章
“富缠腰万贯,武可万人敌,医救万人命!”
“你说的这三条我都做到了。”
“麻老头,我要走了!”
咚咚咚。
一个俊朗的青年在大堂里三跪九叩。
最后跪拜完,毫不留恋地起身离开。
“宁天!”
此时那蒲团上坐着的老头忽然睁开了眼,急忙叫住了他,“宁天,你医武双绝,天资非凡,什么都好,为什么偏偏放不下仇恨?”
听到“仇恨”两字,宁天忍不住冷笑,“杀母之仇,岂能不报。”
“可你要报这仇,却是要杀父啊!”
宁天眼中情绪翻涌,最后变成一片沉静,他咬牙道,“那就杀父!”
他永远记得,十年之前的除夕夜。
电视机里放着热闹的春节联欢晚会、屋外都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还是小孩儿的宁天在楼下放完了烟花,高高兴兴地往家里跑。
可回家一开门,就看见母亲被父亲捅了一刀。
鲜红都溅在了他稚嫩的脸上。
母亲一把推开父亲,喊着宁天就让他跑。
不要回家,快跑!
不要回家,快跑!
他拼了命地跑,眼泪鼻涕都糊成一片。
背后的家,在除夕夜里化作了熊熊火海。
之后,宁天被老头子捡到,带回了青鸾山,亲手教了十年,这期间,宁天也查明了当年的真相。
原来他的父亲陈长禄是帝都陈家二少,当初垂涎母亲宁荷美貌,抛弃家世和她结婚生子。
可十年之后,陈长禄忍受不了清贫,为了回到陈家,杀妻弃子!
很快,回归家族的陈二少就在帝都娶了大家族千金,甚至马上就有了一个八岁的儿子!
八岁的的儿子,只比他小两岁而已!
可见,早在和母亲宁荷结婚的第三年,他就耐不住了!
从那之后,他不叫陈天,他只跟母姓,叫宁天。
宁天活着、变强大,这十年的信念,就是为了替母报仇!
老头叹气,“你报仇我拦不住。”
“不过,宁天你记住,报仇之前,你必须先报恩。”
“你当年上山之前,在街头流落半年,有不少人救助于你。”
“我的规矩是恩大于天,所以这些人,你需要报答恩情。”
没有办法,老头知道自己劝不住宁天报仇,可也不想这个得意弟子就那么深陷在仇恨里,于是就想先磨一磨宁天的杀气。
宁天当然知晓老头子的深意,但他没有反驳,“是,我会先报恩!”
说完这句,他头也不回,下山去了。
老头看着他离开,幽幽叹气,“希望红尘美眷,能涤荡杀心吧......哎......”
......
清晨的苍兰江上,烟波浩渺,一艘小小的渡船正缓缓往前开去。
今日天阴,云层很厚,不过还好没起风,江面也算平静。
“爸,爷爷的病,能治吗?”
坐在渡船客舱里的,是个娇俏的清丽少女,正是花一般的年纪,嫩得能掐出水来,此时她长长的睫毛往下垂着,显然十分忧愁。
“能治,只要断指神医愿意下山,这病就能治......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下山。”
回答的中年人两鬓微白,一双威严的虎目里也藏着不浅的忧愁。
中年人叫江风,是江家的嫡系长子,在江南省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娇俏的少女叫江小叶,是江风的女儿。
两人此时渡苍兰江,是为了去对面的青鸾山,拜访一个神医。
想他江家,江南省顶级望族,不缺钱财、不缺实力,什么都不缺,却也有难以解决的麻烦。
江家的老太爷,半年前突然得了怪病,一到半夜就浑身发寒,全身就好似三九寒天的冰块,不管怎么取暖都没有用,冻得嘴唇发紫、浑身青白,然而这样的症状,一到天亮就没了。
半年来,江家几乎踏遍了华夏的大江南北,寻医治病。
可惜,没有人能治得好江家老太爷的寒病。
这次,江家找到了断指神医的踪迹,于是两人亲自来请。
“断指神医,真的这么厉害么?”
江小叶有些不相信,毕竟,连各大顶级医院都不能治疗的疾病,一个所谓的隐居的神医,就能治好?
江风道,“你这个年纪,应该是没听过麻不为的名字。”
“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断指神医麻不为已经名震华夏了,他行医二十载,无一失手,只要有一口气,他就能救活,更有传闻,说他能做到活死人、肉白骨!”
江小叶微微张开红唇,有些不敢置信,“真的假的?”
说的这么玄乎,她怎么不信呢?
江风点头,“活死人、肉白骨不一定是真的,但是只要有一口气,就能把人救活——这是真的,我亲眼见过!”
说到这里,他摇头叹气,“断指神医其实本不是断指,要不是最后一次失手,他也不会亲自斩断那根手指,然后去深山老林隐居起来,其实失手也是正常的,毕竟没有哪个人,一生无错......”
他看向渡船窗外,是阴沉沉的天色,“这一次,不知道能不能请他下山。”
江小叶没说话,希望能请得动吧。
眼下,的确没办法了,爷爷身体熬不过几天了。
江家老太爷,那是江家定海神针一样的人物,要是这么去世了,他们江家免不了动荡。
渡船慢慢往前行进,就在这时,甲板上忽然嘈杂起来。
江风眉头一皱,“怎么了?”
砰地一声,舱门被人撞开,是开渡船的船长。
“不好了,船要触礁了,快走!坐小艇!”
因为视线不好、又因为航行速度太快,等船长发现前面的暗礁时,已经来不及躲避了,渡船马上要直接撞上去,这一撞马上就要沉船。
好在今天这艘渡船被一对父女包了,人不多,除了这对父女,也就几个水手。
逃生不会太紧张。
江小叶脸一白,她不会游泳。
江风很沉稳,快速道,“小叶,走!我们下船!”
就在他们步履匆匆,准备逃生的时候,甲板上响起了惊声尖叫。
怎么回事?
“爸!快看!”
江小叶也尖叫起来。
江风当即看向远处,只见原本波涛平缓的苍兰江忽然汹涌起来,水浪起伏、好似这江底有一条巨龙缓缓行过,无数雪白的浪花沸腾跳跃。
而这些沸腾的浪花之上,有人背着手缓缓走来!
渡江!
有人渡江而来!
不是过桥、不是坐船——居然是踏浪而来!
江小叶美目瞪圆,几乎看傻了。
而江风哆嗦着嘴唇,“这、这是......”
微微亮的天色之下,一个青年从汹涌的波涛中踏浪而来,一步两步,如履平地,虽然行走很慢,却前进飞快。
正是宁天!
他下了青鸾山,要往南方去,自然要渡江。
只不过时间尚早,渡船还未到,他想了想,索性直接走过去,苍兰江面不宽,也就一千多米,依靠麻老头给他修炼的《素问诀》,宁天御气行走,很快就能到对面。
宁天行走近半,看见了一艘渡船,再往前十几米就要触礁了。
他朝渡船微微抬手。
呼,一股无形的气浪以他为圆心悄悄散开。
嘎吱嘎吱!
渡船忽然发出巨大的吱嘎声,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拨动着,居然硬生生把船往右推了十几米!
正好让直行的渡船避开了前面的暗礁!
渡船上的江小叶整个人都傻了。
离渡船并不远,江小叶看得很分明,那个行走在江水上的青年,长着剑眉,一双藏着锐气的黑眸,薄唇,轮廓很深,身材修长高大却不粗壮,好似黑夜中的鹰。
这一切,是这人做的吗?
他是神仙吗?
几个船员更傻了,慌忙扑倒在甲板上,跪着喊神仙。
“恩人!”
江风震惊过后,张嘴大喊,“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请来一叙!”
宁天摇了摇头,随手帮忙而已,他径直离开。
宁天的身形很快就被晨雾所遮掩,看不真切,江小叶此时还是傻愣愣的状态,“爸......他怎么会......水上飞?”
“啊——!”
就在这时,江小叶又尖叫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爸!爸你快看!江里!”
江风一愣,赶紧转头看去。
眼前的一幕,顿时让他愣住!
只见那清澈的苍兰江中,各种鱼虾蟹都纷纷上浮出来,密密麻麻一片,全是水生动物!
它们摇头摆尾,这一刻,仿佛水中的所有生物,都尽数浮出江面对着远处朝拜——它们是在朝拜离去的宁天!
那种景象,让人看上一眼,便被深深震撼。
“它们这是在干什么......?”
江小叶整个人惊呆了。
江风坚定无比,“小叶!我们一定要找到他!一定要交好他!!!”
“他是我们江家,晋升顶级世家的唯一机会!”
第2章
“十年了,我又回到杭城了。”
踏浪而来、万物朝拜的宁天正缓缓行走在杭城郊外。
他虽然衣衫褴褛,看上去十分狼狈,但脚步稳健、身姿笔挺,器宇轩昂。
宁天看着远处隐约可见的高楼大厦,目光幽幽,“陈长禄,你可要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等我来取你的命!”
宁荷的音容笑貌就仿佛在昨日,那样温柔的女人,却在阖家团圆的除夕夜死在心爱男人的手里,至连一具全尸都有没留下,最后化为一堆灰烬。
杭城某小区除夕夜失火,一家三口被烧身亡。
——事后,只有这么一条新闻。
“呵呵,陈家不愧是豪门世家,一条人命,轻飘飘一条新闻就揭过了。”
宁天目露讽刺,“豪门世家,有权有势,要倾覆陈家,我准备了整整十年。”
十年前,宁天十岁,失去一切,颠沛流离!
他讨过饭、争抢过狗食!
大雪夜蜷缩在垃圾堆里!
看着人间美满、万家灯火,自己却什么都没有。
最可怕不是一无所有,最可怕的是曾经拥有,然后失去。
宁天的快乐、幸福,都曾有过,却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一切都是陈长禄,都是陈家!
十年时间里,宁天历经血火,无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锻炼!
现在的他,手段通天!
踏浪而来、万物朝拜,他带着滔天能耐和满腔的不甘,回来了!
“陈长禄,陈家,都等着吧,我宁天,会成为你们最可怕的噩梦。”
他眼中透出的恨意有如实质,一股喷薄杀意直冲云霄,震得周边树木瑟瑟发抖,几近倒塌。
就在这时,响起了咆哮的轰鸣声。
宁天猛地清醒过来,收敛了杀意。
不远处,一辆火红色的保时捷疾驰而来,速度奇快无比。
透过车窗,可以看见,开车的是一个妙龄少女,看起来十七八左右,容貌绝美,不过此时绝美的容貌都皱成了一团,显然是出了问题。
的确是出了问题。
保时捷咆哮怒吼着,朝路边的宁天撞来。
速度快得惊人。
女子雪白修长的双腿死死踩着刹车,却怎么都刹不住。
“完了完了完了!”
“要死人了!”
“让开啊,快让开!”
“啊......”
惊恐的尖叫从车里传出,到了最后,少女居然捂住了脸。
“嗯?”
宁天一直站在原地,没有躲开,其实以他的实力,这完全不是问题。
但他意识到,他的身后便是悬崖,如果让开,那么这辆保时捷、连带着它的主人都将会坠入深渊,摔得粉身碎骨。
一眨眼,咆哮的保时捷已经冲到眼前。
1.6吨的保时捷,高速冲刺,带来的巨大冲击力,足以让一个人四分五裂、惨不忍睹。
可宁天丝毫不慌,只双手下压,直接朝着前车头按去。
嘭!!!
一声巨响炸开。
保时捷居然被拦住了!
火红的车尾高高翘起,而后重重砸下,激荡起无数烟尘。
而宁天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他平静地收回了自己的双手。
过了大概十多秒钟,保时捷的车门嘎达一声打开,一双雪白修长的玉足踩着高跟鞋,摇摇晃晃的从车上走了下来。
这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女,五官干净,秀发垂直,犹如大片的绸缎,乌黑亮丽披散在肩头,只是那张绝美的容颜上还布满了惊魂未定。
她雪白的双腿还微微发抖,晃人眼球。
“你......”
她哆嗦着嘴唇,纤纤玉手拍打着胸前的高耸,水波般晃荡。
“你有病啊!”
“你个叫花子怎么回事,找死是吗?”
“大半夜突然从路边冒出来,想死也不要出来害人啊,找个地方安静的跳楼不好吗?”
少女回过了神,开始对宁天愤怒地咒骂道。
如果不是这个家伙突然出现,她怎么会出车祸,还好刚刚似乎是撞在了路边的护栏上停了下来,不然她可能都要飞出悬崖了。
“你超速行驶,刚刚时速至少三百码,这难道不是你的问题?”宁天皱着眉头。
今天也就是他了,换做任何一个人,那都是车毁人亡的下场。
“你......”少女脸色难看,这叫花子说得其实没错,只是车子平时都是刹车灵敏,今天不知怎么的就有了问题。
宁天冷漠地看了一眼少女,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离去。
“叫花子你给我站住!害我出车祸还想跑?”少女看到宁天要走,立刻大声说道。
不管刹车的问题,那也是这叫花子突然出现才让她方寸大乱,导致车祸的。
“你别跑!你知道我这车多少钱吗?就是把你卖了你也赔不起,你等着坐牢吧!”
宁天收住脚步,转头看向了少女,冷冷的眸子在夜幕下散发出慑人的寒芒。
“你......你要干什么......”
少女一惊,双手捂住胸口,似乎清醒了不少。
这荒郊野岭的,周围连个人都没有,如果眼前这叫花子把她杀了往山里一扔,恐怕都连尸体都找不到。
更可怕的是,如果这叫花子还对她有什么想法的话。
“你超速撞我,我没找你要赔偿,你竟然还想让我坐牢?”宁天语气冰冷的反问道。
“我......你......你一点伤都没有,我怎么可能撞到你......”少女有些害怕,缩起了脖子。
显然,她并不知道宁天救下了她。
“没兴趣和你吵架,你刹车片有问题,该车检了。”
宁天冷淡说完,转头就走。
少女一时呆愣,随后跺脚,气呼呼大喊,“喂!叫花子!你给我站住!喂!”
然而宁天步速很快,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
......
半小时过后,杭城,水晶城别墅区。
“冉冉,出车祸了?”
“哎呀,你这么不小心......好好好,没事就好,那赶紧回来......”
放下电话,美貌的妇人拍了拍胸脯,像是松了口气。
女儿毛毛躁躁的,不让人省心。
就在这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她接听了一会儿,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神色。
随后她匆匆跑去小区门口,不一会儿就拉来一个蓬头垢面的小伙子,邋里邋遢的,像个乞丐。
“没想到真的是你!阿天,我们好多年没见了,你居然长这么大了!”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啊?”
妇人絮絮叨叨地说,眼睛里都是慈爱。
眼前这个衣着褴褛的青年,正是十年前她从路边捡回来宁天。
当年还只是十岁小孩儿的宁天听话乖巧,赵淑芬十分喜欢,更是动了领养心思,可还没办好手续,宁天主动告辞了,说他有亲戚的。
宁天笑道:“都十年了,赵姨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
“咯咯咯,阿天还是和以前一样会说话。”
赵淑芬笑起来,不论哪个年纪的女人,被夸好看总是开心的。
“赵姨,我这次来是想......”
宁天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入怀,想拿什么东西,可赵淑芬却按住了他的手。
“不急不急,其他的再说,阿天,你先去洗个澡,我给你换个衣服。”
她说完,不由分说就把宁天往浴室推。
宁天拗不过,只能依着她,进了浴室。
他身上的确有些脏,不过赵淑芬显然没有嫌弃。
赵姨是个好人,当年他流落街头,是她把自己捡回去,给吃给穿,要不是宁天一门心思报仇,或许被她领养之后又是不同的境遇。
“赵姨对我有救助之恩,一个亿不多,也算小小的偿还了。”
原来他之前伸手是想拿出一张银行卡。
这些年,他除了在青鸾山修行,也在山外布局了一些势力,一个亿这个钱,他是拿得出来的。
快速冲洗完毕,宁天擦干身体,套上赵淑芬放在门口的衣服。
再往外走,忽然一声尖叫,“啊——!”
声音尖利得好像看见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宁天眉毛一皱,抬眼就看见了对面尖叫的少女,
她只穿着薄薄的一件外套,窈窕的身躯被勾勒得极其分明,纤细一握的柔腰,骤然鼓起的饱满,丰饶的身材倒是有些不符合少女的年纪。
“叫花子是你!”
咬牙切齿,惊惧万分。
正是之前,开车撞他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