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祁禄
主角:许文川,沈青棠,许霖,林筝
分类:宫斗宅斗,古代言情,重生,甜宠,病娇,带球跑,前世今生,双洁,古色古香
2024-12-08 13:33
第1章
“亲我。”
一道冷意十足又夹杂着丝丝怒意的男音响彻在沈青棠的脑中,她迷迷糊糊的。
她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知道很疼。
她的指尖牢牢的抓住男人的胳膊,在上面留下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床帐掀起一层层的波浪,如此暧昧的夜晚,好一会过后,门却被人突然踢开了。
屋外七七八八的声音传了进来,好不热闹。
可不是?今儿个可是许府大摆宴席的好日子,许家公子于今日高中了状元,许家跟着水涨船高,单单礼品都收满了几个屋子。
原本天色已晚,宾客该尽散了才是。
可好巧不巧,许府养的一株红叶竟然在今日开了花,许文川便带着众人来观赏。
谁知刚到花园,众人就听见了那令人脸红心跳的求饶声。
更巧的是,许家夫人沈青棠的贴身婢女就守在花园处,这一看就不对劲,房间里面是谁,不言而喻。
人最爱的就是看热闹,于是一群人心照不宣的跟着许文川来了这。
门被踢开的时候,房中还有丝丝甜腻腻的味道。
沈青棠就是这个时候清醒过来的,床内乌漆嘛黑的,她也看不清楚刚刚亲她的男子是谁,她惶恐极了。
帐子被掀开,她下意识的躲进了被子中。
“阿……棠,你为何在这?”
许文川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她下意识的抬眸。
“夫……君。”
沈青棠更慌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她为什么会在这?还和别的男人……
她想不通,眼泪先掉落了。
“夫君,你信我。”
“有人要害我。”
是谁将她迷晕带来这里的?沈青棠从被子抽出光溜溜的手抓住了许文川的袖子。
夫君肯定很生气,他以后会不会不理她了?
然而让沈青棠意外的是,许文川没有甩开她的手,反而是拿了衣服披在她的身上,紧紧的握住她的手:“阿棠,莫怕。”
他温柔的说,之后才转身出去吩咐管家将宾客全都送走。
昏倒在沈青棠旁边的陈策安,也被许文川吩咐人抬走了。
从始至终,许文川都很淡定,也没有表现的很生气。
沈青棠浑身都在发抖,她觉得自己身上很脏,对不起夫君。
她和许文川十年的夫妻恩情,她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发生这样的事。
“阿棠,莫怕。”
许文川依旧淡定的很,轻抚着她。
“夫君,我并不认识刚刚那个男人。”
“你信我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她声泪俱下,一张白皙的小脸挂满了泪珠。
她踉跄的从床上下来,想站在许文川的面前和他解释。
但她还没走两步就因为着急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很疼很疼,浑身撕裂般的疼。
她嫁进许家已经十年了,这些年,她不止要操持一切,还要教育养子,婆母对她还偶尔没有好脸色。
终于在五年前的一个冬天,她一脚摔进了雪地里,腿也摔断了。
汴京城里的人都知道,许家夫人,是一个瘸子。
可这十年,她过的也还算舒心。
毕竟许文川是一个好夫君,还是一个情种,十年了,许家的后院干净,一个通房侍妾都没有,他只对她好。
想到这里,她就更是愧疚,她对不起许文川。
可她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醒来却在别的男人床上?
“阿棠,快起来。”
许文川见她跌倒,依旧一副心疼模样。
沈青棠身体单薄的很,她刚刚只胡乱的穿好了中衣中裤。
“夫君,我……”
她的眼泪流不停了。
许文川还继续哄着她,“莫怕。”
“把这个喝了就好了。”
丫鬟端了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进来,许文川递给了她。
“避孕汤,喝了就没事了。”
许文川整个人依旧很平静,避孕汤这三个字从他口中出来,简单的像是在说吃饭。
沈青棠本来就觉得对不起许文川,所以许文川说什么,她都听,再加上她也不想怀上别人的孩子,她很快就喝了。
然而没一会,她的肚子就像是有刀子在割一般,很疼很疼。
她的七窍开始流血,她意识到药有问题。
也是这个时候,许霖从门口走了进来。
“父亲,娘亲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我们现在出发?”
许霖看都没有看沈青棠一眼,而沈青棠却看着他:“霖哥儿,你在说什么?”
他口中的娘亲是谁?什么东西收拾好了?
许霖是许文川在外捡来的孩子,从小养在她的名下,从小到大都只喊她母亲。
“沈氏,你还听不懂吗?”
“我的娘亲要回来了。”
“你霸占了她的位置那么多年,也该退下来了。”
许霖今年刚刚好十六岁,少年郎的眼中多了丝丝的锐利,看着沈青棠,完全没了温和。
“你什么意思?”
沈青棠还是不懂,她的嘴角挂着鲜血,眼中依旧含泪。
什么叫她霸占了他娘亲的位置?
霖哥儿怎么看起来和从前不一样了?
他往常待她这个养母向来是恭敬的,怎么会……
沈青棠和许文川并没有自己的孩子,说来也好笑,十年了,他们也并没有夫妻之实。
刚刚成婚的时候,许文川心疼她刚及笄不久,洞房夜,他们一人一床被子,就这么安静的睡着了。
之后的日子,他都会以她还小,不宜生子的理由推脱同房。
她刚刚入府一个月,许文川就将许霖带回家了,说是看孩子一个人在街上可怜,想收养他。
她虽然不想养来历不明的孩子,但是夫君喜欢,她也就不再多言。
沈青棠和许文川并没有自己的孩子,说来也好笑,十年了,他们也并没有夫妻之实。
一开始,她确实有怀疑过他的动机,可许文川日复一日的宠她,她就信以为真了,如此过了几年。
可等许文川要和她圆房的时候,天道不公,她又不小心摔断了腿,腿伤难愈。
如此,圆房又耽搁了。
这么一耽搁,十年了,谁知道她今日的清白毁于一旦了。
第2章
“夫……夫君。”
她看向了许文川,想要听他的解释。
然而门口又进来了一个人,是一个身姿婀娜的女人。
三十岁出头,看起来比二十五岁的沈青棠还要年轻几分。
“许郎。”
林筝一进来就挽住了许文川的胳膊,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娘。”
许霖也出声了,喊的当然是林筝,沈青棠不笨,她哪里还看不出来呢?
所以,夫君养了外室?他名义上领养回府的孩子,其实是他的亲生儿子?
“你们……你们骗的我……好惨。”
沈青棠的肚子一阵绞痛,她已经没力气了。
“我娘才不是外室。”
许霖开口反驳,对沈青棠更是厌恶。
“阿棠,你放心的走吧。”
“日后每年的清明,我都会给你上三根清香的。”
许文川弯腰和她平视,他的眼中满是冷漠,再也没有以往的温情。
他和筝筝错过太多年了,他的后半辈子,都只想陪着她了。
劳累她十几年前为他生儿育女,他却不能娶她过府。
好在如今霖儿争气,为林家翻了冤案,筝筝已经不是罪臣之女了。
他们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许文川,我如何对不起你了?”
“你竟然要如此羞辱我?”
沈青棠明白了一切,顿时气急,一个罪臣之女,让他挂念了这么多年?
如今为了让她给罪臣之女腾位置,他不惜要杀了她。
所以,今晚的一切,都是他们一家三口安排的吗?
怪不得,怪不得她好端端的会突然昏迷,再一次醒来却窝在另一个男人怀中,还被所有的宾客撞见了这等丑事。
原来这一切都是许文川蓄谋已久。
“许文川,只要你说你不喜欢我,心有所属想要和离,我不会纠缠你不放。”
“可你为何要……”
“呕。”她吐了一口血。
他为何就是要害她性命呢?
她恨……她恨死他们了,一家三口站在一起,看着她如此的狼狈。
“阿棠,休妻和离,于我名声不好。”
他想要往上爬,就不能让自己的身上有任何的污点。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所有人都以为阿棠因为羞愧服毒自杀了。
这样的话,他就是将筝筝迎进门,也无人议论什么。
筝筝受了太多苦了,他不能再让她面对流言蜚语了。
“许文川,你不爱我,为何还要……娶我?”
沈青棠体内的毒药已经侵入五脏六腑了,她太疼了。
可她还是撑着一口气,她想问清楚。
这么多年,是她错付了吗?
“阿棠,你的牌位,日后会供奉在许家的祠堂。”
许文川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轻飘飘的又说了这么一句。
他从下人手中拿过了粗绳。
沈青棠猜中了,他果然要吊死她。
原来,这十年,也算不得什么。
好多年前她就听说过许文川有一个青梅竹马,那时候她以为是假的,原来是真的。
她和许文川相识于上元节,她去逛庙会,路遇歹人,是他救了她。
那个时候的她和话本里写的一样,憧憬情爱。
可惜,她错了。
情爱都是假的。
许文川太狠了,将绳子绕着房梁打好之后就要将沈青棠吊上去。
沈青棠弥留之际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狠狠的拔下了头上的簪子,扎进了许文川的眼睛。
许文川可能是没有防备,被她刺中了。
血顿时喷薄而出,她笑了,眼泪也流出来了。
她坚持不住了,可惜,不能亲手杀了那个白眼狼。
她疼了十年的人,到头来说她占了他生身母亲的位置,真是嘲讽。
沈青棠闭眼的最后一刻,她瞧见她的贴身丫鬟惊雪一刀刺进林筝的胸口。
真好,原来还有人在意她,有人帮她报了仇。
阿娘,她知道错了。
沈青棠的生母只是一个青楼女子,她从小教导她的一句话是:世间的男子都不可信。
女子在这世间的地位本来就低下,男子都觉得女子是他们的所有物。
她们反抗不得,只能顺从。
她的母亲教她:权势和银子,比什么都重要,男子甚至都不能与之相比。
可惜,她明白的太迟了。
到最后,她竟然成了夫君升官的踏板,可恨。
许文川算计她和刑部司司使陈策安有了肌肤之亲,他便以为陈策安会因此愧疚从而提拔他吗?
她诅咒许文川的计谋被拆穿,之后被五马分尸,许家无人生还。
“小姐……”
惊雪跑过去抱住了她,她在哭泣,可是沈青棠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许霖抱住了他的亲娘,而他的小厮已经上前将惊雪解决掉了。
这一夜的许府,乱成了一团,死的死,伤的伤。
许文川瞎了一只眼睛,林筝却当场死亡,父子俩均在她的尸体旁哭红了眼。
“筝筝。”
许文川不懂,明明他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他很快就能让筝筝做他的夫人了。
可林筝却丢下他了。
许霖更是恨极了沈青棠和惊雪,要不是他们,他的母亲何故会死?
他下令割下她们两人的皮囊以慰亡母,之后剖骨丢弃乱葬岗。
谁也不知道许家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许府夫人偷人,被丈夫发现之后羞愧自杀了。
百姓都在称赞许文川痴情,还为其妻哭瞎了一只眼睛。
皇上听闻后很感动,还下旨赏赐了许多东西,许家父子连升三级。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都觉得沈青棠死的冤枉,空棺材下葬当日,刑部司司使陈策安揭发了许家的一切罪行。
男人一身玄衣,一脚踢飞许文川:“算计本官?”
“她呢?”
他口中的她,自是那个与他有了肌肤之亲的许家夫人沈青棠。
棺材空空,她的尸首丢哪了?
许文川一开始还嘴硬,最后被阉割了才开口。
许家的一众人都不得善终,奴仆丫鬟流放,许文川剔骨五马分尸,许霖被活活烧死。
在汴京,皇帝说一,他刑部司司使陈策安说第二。
许府最终也不过成了一阵灰烟消散于世间。
陈策安什么都没拿,就只带走了沈青棠的牌位。
留在许府,她怕也嫌脏?
算他今世欠她一回,他如今能做的,便是帮她脱离了许家。
沈青棠名声恢复,此后几十年,汴京人人都知,刑部司司使大人陈策安有一妻,早亡,府中一直供奉着她的牌位。
而陈策安一生未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