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榴莲酥酥
主角:顾淮之,顾瑾轩,柳颦儿,姜浅
分类:宫斗宅斗,古代言情,重生,古色古香
2024-12-12 13:33
第1章
姜浅重生了。
前世,她倾尽心力抚养长大的长子,国公府世子顾淮之,少年英才,十七岁挂将征战,把敌人打退,却中了敌人的埋伏,葬身沙场。
她一夜白头。
偏这时候,夫君顾国公顾瑾轩带回一位身怀有孕地女子来到府上,说是顾淮之在外面养的外室,已经有了长子淮之地孩子。
她疑心之余,也算有了寄托,把柳颦儿接入府中好生照料。
几个月后,当柳颦儿诞下跟顾淮之七八分像的婴孩,她再无疑心,全身心照顾他们母子,更是把孙儿睿儿接过去亲自教养。
直到睿儿五岁那年,被她意外撞见顾瑾轩和柳颦儿的好事,她才知道柳颦儿哪里是儿子的外室,分明是顾瑾轩的外室。
想起顾瑾轩假模假样地关心儿媳,实际上却行龌龊之事,她就恶心。
偏偏他们还把她当成傻子,竟然让她亲手抚育他们的孽种,还当成心肝宝贝。
不等她揭发他们的丑事,顾瑾轩和柳颦儿就联手把她勒死,又对外宣称她失足落水身亡。
没想到,再睁开眼,她竟然回到了儿子出殡这日。
姜浅只恍惚了一瞬,便已经熟练的开始来往接待。
一声声节哀,让她瞬间想起长子骤然离世地悲凉和凄楚,眼底地泪水止都止不住。
这副样子,落到众人眼里,更是忍不住叹息。
“少将军可是年轻一辈里最杰出的,本来已经跟婉宁郡主定亲,只待少将军凯旋,就要成亲,谁能想到…”
“听说婉宁郡主茶饭不思,要为少将军守节…”
闻言,姜浅才想起,上一世,淮之跟婉宁感情十分要好,两个孩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淮之临行之前,婉宁击鼓相送,亲自骑马送出十里,才被府卫劝回。
淮之死讯刚传回的时候,婉宁心里再悲痛,也勉力进府陪她。
直到顾瑾轩把柳颦儿带回。
婉宁自那之后再也没登过门。
后来听说她离开京都去了江南外祖家,再后来,听说嫁给了当地五品官的嫡长子,只是成亲后似乎并不太顺畅。
想到这里,她对顾瑾轩和柳颦儿地恨又重了几分。
她自认不是善妒之人,也从不限制顾瑾轩纳妾。
可他自己总是对外做出一副只她一人的情深样子,却又打着儿子地名义跟名义上地儿媳苟且。
上一世,她撞破之后除了震惊,就是想不通。
还是他们自己告诉了她真相。
顾瑾轩要名,毕竟他后院只她一人,可是被当时掌权的太后都夸赞过的。
虽然他没有什么才能,可靠着他维系的爱妻之名,也在太后那里挂上了号,有什么好差事,也总会想着他。
还有就是,他说他活到四十跟她那些举案齐眉所谓恩爱都是虚的,他对她无甚感情,说只有跟柳颦儿才是真真正正的爱。
而他的爵位当然要给她心爱的女子所生的孩子。
所以他才上奏天听,把爵位给顾淮之,再传给顾淮之之子顾睿。
多荒唐。
而柳颦儿所说,更是厚颜无耻。
“母亲不知道,每次我们在一起,我喊他公爹,他喊我儿媳,我们才更快活…”
她只觉得荒唐,冲上去就要教训这个玷污她儿名声地贱人,却被顾瑾轩一把甩开…
思及此,她急忙转身四顾,却刚刚好,正好看到渣男贱女一起走进来。
虽然一前一后,可两人对视时候的粘腻,还是让她忍不住作呕。
只恨自己上一世眼睛被糊住,竟然没看出来。
这时,已经有人忍不住打听起柳颦儿地身份。
顾瑾轩便就着机会,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开口,“实不相瞒,我并非有意迟来,而是刚刚得知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急着去印证,这才迟了。”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从柳颦儿身上,又转到顾瑾轩身上,更是对他提到的十分重要的事情,猜测不已。
顾瑾轩显然也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对着大家拱手作揖,先客套了一番,“感谢诸位百忙之中来吊唁犬子,犬子离世,我们夫妇心中万分悲痛…”
说到情深处,他忍不住老泪纵横,连连抬起袖子擦拭。
真是父子情深,感人落泪。
有人急忙劝慰,“国公爷万望节哀,想来少将军九泉之下有知,也不会希望国公爷过于哀伤的…”
“我儿淮之在世时最是孝顺…”顾瑾轩接了一句,似乎是觉得接不下去,便直接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柳颦儿。
柳颦儿会意,上前一步,对着众人微微屈膝,“民女柳颦儿,见过诸位…见过夫人…”
柳颦儿特意给姜浅行礼,端的一副规矩得当,配上她楚楚可怜的长相,和微微隆起的腹部,顿时引得人们猜测连连。
不少人甚至猜测对方不会是国公爷的外室吧?
国公爷可一直空置后院,十几年如一日心里只有夫人一人。
原本看不惯顾瑾轩的,顿时乐不可支,觉得他终于装不下去了。
一片议论腹诽中,顾瑾轩面色不悦的开了口,“这位柳姑娘是小儿淮之地心爱之人…“
此话落地,四下俱静。
刚刚身着白衣走进来的婉宁郡主秦婉宁更是直接僵在那里,半晌才从紧抿地唇瓣里溢出一句干涩又颤抖的,“你,你说她是谁?!”
看到秦婉宁,顾瑾轩面色有一瞬间慌乱,随即面有不忍的微微别开头,再回头,眼里透着几分无奈,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定一般,“婉宁,我知道是犬子不对,可犬子已经离世,他是为国战死…”
“世伯,我只想知道她到底是谁?!”
秦婉宁眼里满满的泪水,却透着一丝坚韧,固执的看着顾瑾轩,余光是柳颦儿和她隆起的肚子。
“想来这位就是婉宁郡主,淮之在世的时候跟我说过,柳颦儿见过婉宁郡主…”
柳颦儿主动走到秦婉宁面前,屈膝行礼,又用手微微抚在小腹上,一片无辜又倔犟,“郡主,我有了淮之的骨肉,如果郡主愿意,她也会是你的孩子…”
第2章
此话一出,秦婉宁的脸骤然没了血色,身形也踉跄跌倒在地上,眼睛却死死盯着柳颦儿用手抚摸的小腹,干哑嗓音拉长,“不,不可能,淮之,他不会…”
“婉宁,我知道你一时间很难接受,淮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他心里是有你的,可他毕竟也是男子…我也是在他出征之前跟他饮酒才偶然得知,我当时也是痛斥他…
可没想到我们父子竟然再也没有相见之日…“
说着,顾瑾轩声音里都染了几丝哭腔。
真是闻者落泪。
姜浅脸色骤然又冷了几分。
倒是比上一世圆地更无破绽。
“郡主,你别怪世子,都是我勾引的他,世子救了我,我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可我没想到,竟这么有了世子的骨血…
若是世子好好的,我定然不会上门叨扰…可我腹中骨肉是世子唯一的骨血…我想国公爷和夫人要是知道世子还有血脉残留人世,定然也会欣慰的…这才觍着脸找了过来…所幸世子跟国公爷提起过…”
柳颦儿几句话,不仅阐明了来龙去脉,也彻底钉死了这件事。
毕竟人家世子跟我自己亲爹说过,现在国公爷亲口证实,还能有假?
虽然这世子背着要有婚约又感情甚笃的未婚妻,和外面的女子不清不楚还有了孩子,确实有些为人不齿。
可世子如今为国捐躯,尸骨未寒,少年英才,能有血脉留世,也的确是不幸中的万幸。
以至于,大家甚至不仅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倒还开始恭喜国公爷和夫人。
顾瑾轩淡淡一笑,看的出,心情不错。
但是国公夫人一直冷着脸不说话,让人猜不出心思。
也有人劝说婉宁郡主,说她反正没跟世子成亲,也没什么损失。
“没什么损失?”
秦婉宁哭笑不得,嗫嚅重复,看上去竟然有几分癫狂之色。
上一世,姜浅虽然同情婉宁,却也觉得淮之有血脉留存,也算是一件幸事。
此时想来,她当时也或多或少伤害了要命,更陷淮之于不义。
淮之对婉宁的感情,怎么可能会做出背叛婉宁的事情。
想着,她忍不住冷嗤一声。
声音不大不小,却在这寂静的灵堂,显得格外的刺耳。
顾瑾轩目光幽深落在她身上,颇有些不满的意味,“夫人,我知道你跟婉宁素来感情深厚,可这是咱们淮之地骨肉,依我看,该立即把柳姑娘接入府中,你说呢?”
“不妥。”
姜浅几乎不假思索。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顾瑾轩整张脸都有些阴沉,可他却还是端着一副爱妻情深地样子,走到她身后,双手试图揽着她,“我知道,你素来疼爱淮之,淮之离开,你心情不佳,还要强撑着操持丧礼,为难你了,你放心,这位柳姑娘我打听过了,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她进府,以后也能帮你。”
这是想把管家权也交给柳颦儿?
上一世,她就在他的劝慰下,教导柳颦儿理家,手把手的教,可柳颦儿彻底掌家之后,就把她的心腹一一剪除,让她无人可用。
“我说不妥。”
姜浅直接挣脱开国公顾瑾轩,快步从他跟前走开,又转身看着他,“是,我儿绝不可能做出跟人无媒苟合这样的事情,国公爷莫不是被人蛊惑了,竟然带来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不知在哪里搞大了肚子,就说是我淮之地,简直居心叵测?!”
此话一出,原本失魂落魄的秦婉宁,眼里骤然划过一抹厉色。
是的,她怎么就会轻易相信这个来历不明女人说的话?!就质疑淮之对她的感情?!
周围人也忍不住沉思。
国公府示意顾淮之,一向都循规蹈矩,加上早早跟婉宁郡主定亲,小两口虽未成亲,可羡煞旁人。
京城子弟多流连青楼押妓者,可这些和顾淮之从来没有关系。
这会儿大家反应过来,也觉得不能光凭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空口白牙,就相信她的话。
眼看质疑的人越来越多,柳颦儿也是急了。
她急忙去拉顾瑾轩的衣袖。
顾瑾轩也不拒绝,却冷着一张脸看向姜浅。
他原本以为姜浅爱子心切,听闻顾淮之还有骨血留世,必定欣喜若狂,即便心存疑虑,也不会贸然质疑,总归是要先把人留下,再从长打算的。
却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直接当场质疑。
她直接打破了他的计划,他的脸色愈发难看。
几乎对她吼出来,“夫人是觉得我在说谎?那敢问夫人,我失心疯了,还是喝酒喝多了,难不成会自己混淆自己的血脉?!
倘若不是淮之跟我说,我又十足把握,我会贸然把人带回来?
我以为夫人嘴上说最疼爱淮之,倘若知道淮之还有血脉留存,定然跟我一样欣喜若狂?!
却没想到夫人竟然是如此贪恋名和权势声,竟然连自己儿子的血脉都不打算认?!”
说着,他一副哀恸失望的样子,看着姜浅连连摇头,又转过身看向一直抹眼泪的就柳颦儿,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你放心,我绝不会容许我国公府血脉流落在外,从此之后…”
“慢着。”
不等顾瑾轩说完,姜浅忍不住冷声打断。
“你还要说什么?!”
顾瑾轩面色依旧很差,同床共枕多年,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姜浅很了解,却没想到,她竟然成了那个最大的变数。
他甚至有些拿不准,她该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
可怎么可能?
他跟颦儿的事一直瞒的好好的,知道内情的没几个,且都是他的心腹。
想到这里,他的心又放回肚子里。
转而一脸不满的继续盯着姜浅,“夫人,你究竟为什么非要阻拦我把淮之地血脉接回来?难道你之前对淮之地疼爱都是假的?!
我一直以为你从小对淮之严厉,其实是为了什么淮之好,即便你一再督促淮之建功立业,让他小小年纪就奔赴沙场,可我也觉得你并非是贪恋别人说你养出一个好儿子?!
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假的?!”
一时间,大家看姜浅的目光都有些意味不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