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茶清小书
主角:薄延朗,薄允洲,苏荆挽,江闻玺
分类:豪门总裁,现代言情,腹黑,年下,久别重逢,忠犬
2024-12-26 13:40
第1章
“先生,我是您的心理医生,您配合我们一下好吗?”
偌大的薄家庄园,黑漆漆、阴暗的房间内,一男子半躺在柔软舒适的黑色躺椅上,他的身体陷在里面,哪怕是最简单的黑色家居服,随着男人的微小的动作都能看得出他有着极为健硕的身材。
窗帘遮光性好到让整个房间都陷入昏暗,只能隐隐约约看到男人凌厉逼人的面部轮廓,却看不清长相,但仅仅是从轮廓来看,骨相极佳,俊美不似真人。
只是,这人高冷得很,自从他们进来到现在不曾讲一个字,他的身边也没有家属陪着,就只是窝在黑色躺椅上,一双骨节分明充满力量感的手搭在眉眼处,像是在假寐。
医生忍下心中的颤栗,再次开口提醒,“薄先生,您配合一下我们好吗?”
男人不为所动。
但心细的小护士注意到男人眉头皱起,隐隐不耐烦。
他们也是奉命而来给面前这个男人做深度催眠。
奉谁的命?薄家现任家主薄延朗。
那人自从年轻时便是个混世大魔王,雷霆手段将薄家打造成世界首屈一指的体育竞技娱乐产业。现如今,他这个儿子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据说薄允洲先前一直流落在外,十八岁才被找回,不知道在哪个地方练成一身打拳本事,从此世界各地拳场都曾出现他的身影,但凡他出现过的赛场几乎次次见血,充斥着欢呼、尖叫、热汗淋漓,那人每次比赛都往死里打,不怕疼、不要命。
三年的时间里,老拳王被击败,新拳王接替他的位置。
这位新拳王,就是面前的这个男人——薄家的唯一继承人,薄允洲。
可是,这样一位了不起的热血青年,却在一次极为重要的比赛上临阵脱逃,不知去向。再次被薄家找到的时候,正在一个不知名的小酒吧里喝的烂醉如泥。
众人都只知道薄允洲在18岁时被找回,但是18岁之前的事情被人刻意抹掉,任谁都查不出任何踪迹。
有人说他是个私生子,毕竟薄家家主未曾娶妻,从前倒是有过一个女人;有人说他是薄家家主认的义子,专门为薄家拿下拳王的身份,看似是继承人,实则只是个工具。
医生还想再提醒一下,却被身边的小护士拉住,提醒他闭嘴。
僵持不下,心理医生坐卧不安,极不自在。
突然,房门被打开,一位矜贵高大健硕的中年男子出现。跟深陷黑色躺椅上的男人有着相似的面部轮廓,却更加成熟、禁欲。他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上位者的尊容。心理医生见到薄家家主现身,毕恭毕敬鞠躬,刚想要开口却被他阻止,挥挥手意思是让他们离开。
直到走出那个昏暗的房间,心理医生才觉得心理以及身理上好受一点——太压抑了。
寻常人哪能在那么压抑的环境里生活的下去?
空旷的房间,清一色的黑色,一尘不染,没有一点色彩点缀,窗帘几乎完全遮住了太阳投射进来的光线。这样的地方,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剩自己,那种孤独感要将他侵袭。难以想象,一个人长时间在那样的环境里待着对那个人的心理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尽管是炎热的夏日,他在里面几乎遍体生凉,直到接触到外面温暖的阳光,身上才觉得渐渐回暖。
那位让人津津乐道的薄家唯一的继承人,竟然有心理疾病。
驻足一会儿,听到里面传来打斗、花瓶破碎的声音,心理医生连忙离开,生怕会殃及池鱼。
“薄允洲,你要闹也要有个限度。”
价值千金的瓷器应声碎裂,零散分布在黑漆漆的地板上,有人在黑暗中捡起一块,丝毫不顾忌锋利的瓷器会割伤自己,将它攥在手中,化作武器。
薄延朗被他压制,后脑勺被压在冰凉的眼睛距离那块锋利的瓷器不足三厘米。鲜血顺着瓷器边缘流下,滴答滴答落在薄延朗的眼角。
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
“把护照还我。”他轻声开口。
“把我放开。”
薄允洲听话照做,焦灼地看着他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整理着装。
“把护照给你,休想。”
“给我!”
还没等舒服三秒,薄延朗再次被面前这个小畜生摁在墙上,后背生疼,可见他用了多少力气。
薄允洲的老子也不是个好脾气的,连着被自己的儿子摁着打,这怎么着也说不过去。
“三年前人家就抛弃你了,你现在眼巴巴跟过去算什么?”
“再说,那个女人现在过得可好了,你去做什么?”
“我让你把护照还我!!!”他嘶吼、咆哮,激动到控制不住自己,青筋迸发,喷薄的肌肉几乎要把黑色衬衫撑裂。哐当一声,薄延朗被他摔在地上,身体与地板剧烈接触的声音惊扰了门外的保镖。
男人嘴角溢出鲜血,大拇指抹去红色的血迹,幽幽着一双眼睛望过去,嗤笑一声,“还真是我的种,跟我年轻时一模一样。”
保镖见此,连忙上前保护,到底架不住拳王的击打,不时便败下阵来。保镖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宽大的房间只剩下父子对峙。
薄家家主的身手自然是无话可说,一番打斗,原本那个只能被摁着打的人成了薄允洲。
骄傲的拳王败下阵来,跪在薄延朗面前,颤抖着唇瓣,眼带水光。
“我求你,让我去见她,让我去见她。”
“我就只是把人带回来,绝不会碍着你的事。”
“爸,你不是想让我叫你爸吗,爸,求你,让我去见她。”
薄延朗心中还是有些动容。
“就这么想见她?她有什么好?”
“好到让你这几年只知道打拳,跟死了半截似的。”
两行清泪顺着薄允洲的脸颊流下。
脑海中涌上先前种种,恨意战胜爱意,就是啊,那个狗女人有什么好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他,把他卖了换钱,像丢垃圾一样把他丢下。
从前说的那些好听的话都只是为了接近他,让他听话。
他一一照做之后,她的目的达到,连骗都懒得骗了,连忙把他卖了跑路……
一想到这里,他疼的喘不上气。
哪怕过了整整三年,哪怕两人相隔万里,胸腔里的恨意依旧不减分毫。
眼前蒙上雾气,随后眸子里的恨意侵袭上来,将面前那股水汽压下,像是再也压抑不住,就要沸腾。
薄允洲一个字一个字开口,恨的他咬牙切齿,“我恨她,我要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让她痛不欲生!让她像个哈巴狗一样求我饶了她!”
像是只有这样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第2章
“爸,求你。”
落地窗边,薄延朗拉开厚重的窗帘,刺眼的阳光照亮整个客厅,先前的阴暗沉闷的感觉霎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在自己儿子的身上看到了当初的自己,难怪老家主说他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家产不管、事业不顾,整天就知道围着那个女人转。偏偏谁都说不得,说他两句他还发火动手,动了手之后一点都不愧疚,还叫嚷着自己没错。
那个女人走了之后,他就跟坏了一样,半死不活,消极度日,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派出去找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发动了整个薄家的人脉去找,但凡找到关于她的消息,他就能从一滩死水瞬间变成谁都不敢惹的疯豹子。
当年,要是老家主不从中阻拦,他绝对能找到她,跟她纠缠至死。
现在,薄允洲的心绪,他感同身受,再明白不过。
良久之后,薄允洲听见那人说了一个字:
“好。”
薄延朗回过头的时候,人已经消失不见。
“……”
薄家的私人飞机当天飞往N国。
*
N国。
苏荆挽择了一处世外桃源,安心在自己的小家里画画。
温馨的小家地处在一座小镇,出门就是绿油油的草地,波澜起伏,直达天际,与湛蓝的天空相映成趣。
这边的居民大多放牧,有时羊群经过她的家门,在门口留下一些臭臭的、黑黑的、跟药丸一样的粑粑。
于是,苏荆挽每天的日常成了:吃饭、睡觉、画稿,清理羊粑粑。
她情绪稳定,心态也好,权当多了一项运动。
有时候羊群还会亲昵地凑到她画画的窗边,伸着舌头去吃她窗边的小植物。
苏荆挽哭笑不得,连忙把小植物收走,用电容笔戳戳它们的小脑袋,然后趁机薅两把羊毛。
她在这里生活了两年多,提前过上了退休生活。
早上睡到自然醒,吃着纯天然无公害的食物,画稿子画累了就出门看风景,偶尔调戏一下来串门的小羊,以及……躲人。
躲谁?
一个男人。
读研的时候就在追她,读完了还在追。
她疑惑,自己哪有那么好,明确过拒绝、不给回应也能让人喜欢四五年。
“苏荆挽!我又来啦!!”
说曹操,曹操到。
江闻玺拎着大鹅的脖子,光荣驾到,一进门就四处找苏荆挽的身影。
“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看!是大鹅!鹅!”
江闻玺激动地拎着大鹅的脖子,眉开眼笑,搜寻到苏荆挽的身影时嘴角要咧到后脑勺。
她憋笑,连忙起身解救大鹅,“昂,我知道是鹅,你快把大鹅的脖子松开,它快被你掐死了。”
江闻玺挠挠后脑勺,“嗷,走的时候太急了,没顾得上大鹅的死活。”他亮晶晶的大眼睛紧跟她的身影,贴身白体恤被汗打湿,一股汗味,但是不难闻,“快看看你喜不喜欢,我专门挑了一只最白的、最肥的给你。”
“你为什么要送我鹅?”
“我觉得它跟你很像。”
苏荆挽:“!?”
他害羞,挠挠下巴,支支吾吾道:“我是说,它白白胖胖的,跟你很像,都……很可爱。”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怎么可以说女孩子胖呢?
再说苏荆挽也不胖啊!
江闻玺干脆给自己个大嘴巴子,“我这张嘴,笨死了!”
苏荆挽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依旧拒绝他的示好,“我不要,你快拿回去吧,不要总是送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给我。”
上次是鲁班锁,上上次是万圣节的鬼灯。
她喜欢这些礼物,但是却不想收下 ,总觉得这样就像是在吊着他,还在给他希望。
“周瑜打黄盖,还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呢,我不愿意收,你就别送了。”
“挽挽,好挽挽,求求你了,收下吧。”
再不收,他就真的没辙了。
喜欢她喜欢的要死,被拒绝了那么多次,他还是喜欢。
喜欢一个人是控制不住的,他当然知道自己入不了她的眼,可他就是犯贱,就是忍不住想见她,想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都给她。
起码,给他一个见她的理由也好啊。
一个大男人弓着身子,一步步靠近,誓要把大鹅交给她。然而这时的大鹅扑腾起来,吓得苏荆挽往后倒退好几步。
江闻玺急着去扶她,丢开手里的大鹅,大鹅扑腾着跳上桌子,将上面的茶盏悉数打碎在地。
踩着苏荆挽养的花草跳出窗外,吊兰晃荡两下接着掉落在地,土壤溅了一地,吊兰的根部也接触到空气,凌乱地散布在地毯上。
一阵鸡飞狗跳。
“江闻玺!”
“挽挽,对不起,我错了,我这就把这里收拾好,你别生气。”
她一生气,吓得他都不会走路了。
江闻玺手忙脚乱地去拿卫生工具,找抹布,手都在颤抖,被锋利的瓷片割破手指,血液哗哗往外流。
苏荆挽连忙把他拉起来,去找医药箱给他处理伤口。
江闻玺就这样看着苏荆挽,大气不敢喘。
良久,苏荆挽深深叹一口气,说道:“江闻玺,你从哪来回哪去行不行,别跟着我了,回去做你的大少爷行不行?”
“你别赶我走好不好?”他委屈地看着她。
“我怕伤害你,可我不想委屈自己,已经拒绝过你很多次了,你为了我在异国他乡放羊养禽,真的不至于,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你就当,放过自己,好不好?”
他沉默,答案当然是不好。
男人低声哄道,“你别生气,我改天再来。”
边走边回头看她,差点被门框绊倒,“不闹你了,别生气,我这就走。”
男人高大的背影离去,间隙中苏荆挽见他抹了把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