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优雅的颠婆
主角:盛夏,邵瑞,沈昭昭,李姝
分类:豪门总裁,现代言情,大佬
2024-12-27 13:34
第1章
暴雨将至未至,三伏天里的空气都是燥热粘稠的。
盛夏从民政局出来,刚要离开就被叫住了。
她攥紧刹车,价值三千元的小电驴停在了奔驰车标前:“?”
邵瑞斜倚车身,点了根烟吞云吐雾了一会儿后,拿挑剔的目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
先前心情烦躁,整个领证过程都没正眼瞧她一眼,这会儿细细一瞧,倒也不丑。
他心中不满,拿有色眼镜看人。
盛夏何止是不丑,她皮肤白,五官偏江南水乡细致柔美的那一卦,偏一双眼睛绸缎似的黑亮偏冷,多少生出些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今天是个吉日,进进出出都是妆容精致,穿漂亮裙子的新娘子,她反倒只简单扎了个马尾,穿了件短袖白衬衫,衣摆规规矩矩拢入黑长裤里,腰身细到一掌可量。
这女的在国外读大学,常青藤普林斯顿,知名教授的得意门生,在顶级学术期刊上发表过几个重要研究成果,在他们学校小有名气。
这简直直戳他家母上大人的死穴,寻死觅活逼他将她娶回家。
什么知名学府高材生,国外那随性又放浪的生活方式,她这样的还不在外面玩出花来。
回国来装什么文化人,还不是为了攀附他们邵家的门楣,绞尽脑汁赶走了他原本的未婚妻。
不过无所谓,娶不到心爱的女人,娶谁对他而言根本没有区别。
他单刀直入:“我有深爱的人,这辈子除了她再不会多看别的女人一眼,你也可以在外面找,别在我身上花心思,死缠烂打这一套只会让我更厌恶你。”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等着看她算盘落空后的气急败坏。
没想到盛夏却是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然后一脸不可思议地问了句:“你家里没镜子吗?我送你两个,有空多照照,黑眼圈白嘴唇,知道的是你纵欲过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cos鬼呢。”
邵瑞噎了下。
他昨晚喝酒喝多了,睡得晚了点,但也不至于跟鬼似的吧?
这辈子没被女人怼过的邵大少爷一下子破防,大声道:“你还是先照照你自己吧!沈昭昭你该知道吧?你这点姿色,跟她比起来,跟东施效颦差不多效果。”
盛夏也不恼,慢吞吞地问:“大少爷还知道东施效颦呢?会写吗?”
“……”邵瑞竟然很认真地抬眼想了想,然后在最后一个‘颦’字上卡了一卡。
他顿时大怒,张口就要骂,眼前戴小鸡头盔的女人却早已没了个影。
“奇耻大辱!追!”他立刻对司机吼了句,然后边开车门边打开了手机搜索界面,输入拼音——东施效颦……
……
电闪雷鸣转瞬而至,暴雨遮眼,淋透了衣衫,小电驴驶入了寸土寸金的鲸跃别墅区。
李姝没有让女佣插手,亲自端上了热汤,略显局促地站在一旁等着。
盛夏洗完澡擦着头发下楼,一眼看到她歉疚的模样,再一次安抚道:“姝姨,您别这样,我真的没关系。”
这话她已经重复了不下十遍了。
可事关婚姻大事,一辈子都搭进去了,哪里是一句没关系就能过去的。
他们柏家如今事业蒸蒸日上,但在曲江城顶多也只能算是商界新贵,自然惹不起邵家那种传承了三代的豪门权贵。
偏她儿子柏朝暮风流起来不要命,竟然连邵瑞的未婚妻都敢睡。
还让人邵瑞的妈妈亲眼撞见两人亲热搂抱着从酒店出来。
邵妈妈亲自登门讨个说法,李姝在一张张照片中羞愧难当,自然是承诺只要不把事情闹大,怎样赔偿都可以。
原以为会被狠狠宰上一笔,不料对方却不要钱财。
柏朝暮睡了她儿子的未婚妻,那么就要把自己的未婚妻嫁到邵家去。
可偏偏柏朝暮玩性未消,根本还没有订婚。
邵家却像是早就打听好了似的,隐晦地提道:“也不一定非得是未婚妻,对你们柏家而言,不是女儿胜似女儿的也行。”
柏家,不是女儿胜似女儿的,只有盛夏一人。
两年前,柏家唯一的女儿车祸去世,而在那场车祸里幸存下来的就是她的同学盛夏。
那之后,柏家几乎就将盛夏当成了自己女儿一样疼爱。
将盛夏推出去,为自己儿子惹的祸事买单,这叫李姝无地自容,几次背地里偷偷垂泪,却实在别无他法。
总不能任由老公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事业就这么毁了。
盛夏坐在餐桌前,神色自如地吃饭喝汤。
正吃着,接到了邵家的电话。
李姝紧张地看着。
过了会儿听到她说了声‘好的’后,挂了电话,而后抬头道:“说是既然领证了,就过去吃个晚餐,一家人认识认识。”
李姝一听脸色就变了。
她害怕邵家要求娶她,目的就是想报复,那样的家庭,想要活生生逼疯一个女孩子,实在太容易了。
相比而言,盛夏倒是不甚在意。
她又安抚了李姝两句后,就上楼换了套得体的及膝连身裙,白底碎花纹,纯手工的刺绣。
她不怎么在柏家住,出车祸之前倒是天天腻在这里,被柏朝暮嫌弃。
出车祸后没多久就出国了。
哪怕回国,她大多时候也是短租一个公寓,很少留宿柏家。
可即便是这样,柏朝暮也习惯往家里带一些漂亮的衣服手袋鞋子,甚至细致到耳坠戒指,连化妆品都一应俱全。
这些东西并不在他故去妹妹的卧室里,而是在客房,盛夏偶尔住的那个房间里。
去领证无所谓打车还是骑小电驴,但去邵家,她代表的是柏家,自然也不好太寒酸了。
难得让司机送自己过去。
但其实邵家离柏家并不远,前后只隔着几栋别墅,开车不过五分钟就到了。
她过去的时候暴雨已歇,只余细微小雨。
邵夫人竟亲自在门外迎接,身后跟着管家跟两个女佣,见她下车立刻将伞递过去。
盛夏不确定她是不是在做表面功夫,但就目前而言,她的确堪称温柔亲切,半点没有要给自己下马威的意思。
她问她的名字,问她学业,问她喜欢中餐还是西餐,偏好什么口味。
盛夏一一答了。
邵家的一家之主邵知书就显得沉稳许多,不怎么说话,但也偶尔关心她两句,期间不断颔首流露出些许的赞赏。
邵夫人亲自给她切了水果,盛夏道谢,接过来正吃着,女佣就过来道:“先生,夫人,少爷回来了。”
邵夫人一听,立刻将剥了一半的山竹放下,刚刚起身,脸上的笑就僵了。
邵瑞不是自己回来的,还带了个女人。
长发及腰,鹅蛋小脸,眼尾一点美人痣。
生得楚楚动人,穿白底碎花连衣裙,露出形状漂亮的膝盖跟笔直细长的小腿。
像湖水中高傲游动的白天鹅,气质清冷脱俗。
——沈昭昭。
第2章
来者是客,况且沈昭昭的背景也不是邵家能招惹起的。
但即便如此,邵夫人脸上的笑也足够用僵硬来形容了。
同为女人,她自然知道撞衫对女人意味着什么,更何况这是儿媳头一次来家里吃饭。
作为新婚丈夫的邵瑞却将他暗恋了多少年的女人带来了。
邵瑞却浑不在意,看着盛夏的眼神甚至是带了几分挑衅与不屑的。
沈昭昭是芭蕾舞演员,自小练芭蕾舞的身体,无论是从曲线还是体态上自然都是顶级的,她看向盛夏的目光并不挑剔尖锐,却总是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轻慢。
审视之后,更多的是一种不值得自己多花一点心思的漠视。
餐后移步客厅,正喝着茶,邵夫人忽然去楼上取了一个盒子下来。
那是个看起来有些岁月了的乌檀木盒子,嵌着几颗颜色漂亮的宝石。
邵瑞一看脸色就变了,立刻过去阻止:“妈——”
“客人在呢,做什么大呼小叫的。”
邵夫人没好气地斥责了他一句,而后笑着坐到了盛夏身边,将盒子递给她:“夏夏,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盒子放在掌心,几乎完全遮住了她的手指跟手心,沉甸甸的。
盛夏有些拿不准这家人想做什么,总不能是真要将什么传家宝贝给她这个外人。
邵瑞的脸比外头暴风雨过后的天色还阴沉许多。
一旁几乎没怎么拿正眼看过她的沈昭昭这会儿也将目光投了过来,依旧冷若冰霜没什么表情的模样,只有眉心微微蹙着。
“你妈妈让你打开,你就打开。”一旁,邵知书也说了句。
几道目光都落过来,盛夏只得打开了那个小小的锁柜,咔哒一声。
邵夫人哄孩子似的夸赞道:“我们夏夏真聪明,妈妈当初拿到这盒子,琢磨了半天不知道怎么打开,还是你奶奶在一旁教的呢。”
盛夏客套一笑:“运气好罢了。”
打开宝石盒子,红色丝绸铺垫上,静静躺着两只翡翠手镯。
帝王绿,冰种。
连她这种外行都能看出,这两只怕是要九位数了。
竟真要把传家宝给她。
“妈,咱们家可是有规矩的,除非生下男胎,是不许把手镯送给儿媳的。”邵瑞咬牙切齿道。
盛夏刚要将盒子合上,邵夫人已经将手镯拿了出来,一只手一个地给她戴上了:“怕什么,我们夏夏还年轻,早晚会给我们邵家生大胖小子的,这手镯早给晚给都一样。”
手镯触骨生凉,质地细腻,沉甸甸地搭在腕骨上,碧绿的色泽衬得肌肤雪白耀眼。
“阿姨……”
“还叫阿姨呢。”邵夫人嗔怪道。
盛夏噎了噎,硬着头皮改口:“妈妈,我平时要做一些零工,上学大多时候也都在实验室,实在不方便戴手镯,您不然先替我保管着,等过几年再给我?”
她话音刚落,邵瑞已经一个健步上去将盒子抢了过来:“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说完,生怕邵夫人跟自己抢似的,冲上楼去将盒子放回去了。
“哎,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疼媳妇儿呢……”邵夫人说着,瞥了沈昭昭一眼,笑道:“沈小姐,叫你见笑了。”
喝了会儿茶,盛夏琢磨着差不多了,随即起身道别。
邵夫人将一些亲手做的小菜给她打包了,又亲自送到门口,目送着车离开才作罢。
没多久,就被一辆奔驰截停在了路上。
距离柏家门口已经不足十米的距离了。
邵瑞略显暴躁地捶着车门,逼她下车。
沈昭昭也下来了,跟在一旁去拉他的臂弯,轻声道:“阿瑞,有什么话好好说。”
盛夏打开车门下车,瞧着怒不可遏的邵瑞:“?”
这癫公又吃错什么药了。
“好哇,在我这里玩心机是不是?”
邵瑞奋力扯松了领带,将她逼在车身之上:“在我爸妈跟前装什么清纯女,这裙子六位数,加上租车跟司机……你一个死了爸,常年被继母跟弟弟纠缠的贱民,哪里来的钱?美刀好赚么?够你回去让人玩一个月了吧?”
雨后的空气带着极大的湿意,刮过肌肤,掀起一片潮湿的冷瑟。
盛夏看着眼前这张从白天就狂妄傲慢不可一世的俊脸。
沈昭昭在一旁道:“盛小姐,不好意思阿瑞说话有些直接,冒犯了你我替他跟你道歉。”
直接。
简而言之,这话他们心知肚明就行了,不该说出来。
好一对痴男怨女。
“虫鸣、蝉鸣、猫叫……这是自然界的求偶方式,鹿角顶撞、鳕鱼鼓腮、蟾蜍胀大身体,这是自然界竞争的方式,请问这位先生,你现在对我做的是其中哪一种?”
邵瑞明显愣了一下。
他身旁的沈昭昭也蹙了一下眉心。
显然,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盛夏堪称耐心地给他解释:“不是雄性对雌性的求偶,也不是雄性对雄性的竞争,邵先生,从心理学角度来讲,你求偶失败,应该是遇到了更强大的雄性对手,而你眼下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将你这个落败者的愤怒发泄到我身上罢了。欺凌比你弱势的人一定很痛快吧?但这并不能改变你像个大猩猩一样只能对更强的对手行屈膝礼。”
她微笑道:“雄性动物落败后只会落荒而逃,而你,尊贵的邵先生,你还可以欺负女人。”
邵瑞脸色一瞬间变得铁青!
这不就是在说他争不过别的男人,只能靠欺负女人在心上人面前找回点颜面?
不愧是文化人啊。
骂人都他妈不带吐脏字的!
邵瑞后牙槽磨得吱吱作响。
恨不能直接动手掐死这敢嘲讽自己的女人,但好像又侧面证实了她刚刚的那番言论。
雪白的车灯骤然自拐角处打过来,而后徐徐逼近。
半个车身已经拐进了别墅,又忽然倒了出来。
司机下车,不等过去,后车门已经打开了,露出一张邪气十足的俊脸。
穿着颜色艳丽的外套,黑丝绸质地的衬衣领口敞开了一半,露出大片线条漂亮的胸肌,以及上面零星的几处暧昧红痕。
他显然已经喝得半醉,步履不稳地往这边走,不一会儿车里又钻出来个穿红色抹胸超短裙的美女,小跑着追上来扶着他。
邵瑞瞥了柏朝暮一眼,嫌弃道:“柏少怀里有一个了,还有心思来招蜂引蝶呢?”
柏朝暮没有理会他,踉跄着走过来,眯着眼睛试图看清楚几乎被邵瑞完全困在怀里的女人。
“哟,这美女不错,像不像我们家夏夏?”
邵瑞狐疑地看他一眼,又看了盛夏一眼。
他们怎么会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