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团宠小娇妻_陌上阿瓜_陈娇娇陈芸芸凌骁侯顾琅玉_人气小说

权臣团宠小娇妻

作者:陌上阿瓜

主角:陈娇娇,陈芸芸,凌骁侯,顾琅玉

分类:古代言情

2025-01-12 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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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团宠小娇妻》精彩内容

第1章

武陵三年,春。

陈娇娇依靠在窗边,黑鸦长发一片素净,身上裹着件薄袄,袖口上是她尚没病的时候绣的两朵腊梅。梅花并蒂而开,花瓣嫣红,栩栩如生,似乎只要她挥挥衣袖就能嗅得到满室芬芳。

“姐姐,我和琅玉哥哥的大婚你可一定要来!”

陈芸芸说话时,头上的凤衔珠金步摇得意作响,明月珍珠耳铛晃得人刺眼目眩。

陈娇娇笑,“一定。”

她神态自若,一点也看不出被堂妹抢了未婚夫婿的震怒。

陈芸芸不满她的反应,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瞳仁一转,“瞧我,竟忘了正事。凌骁侯班师回朝,大胜蛮夷,圣上一高兴就赐了他一位美娇娘。姐姐猜是谁?”

听到这个人物,陈娇娇喝茶的动作一顿。

凌霄侯,是顾琅玉的亲叔叔。

那本是风光霁月的天才少年,却不想在一场恶战中炸伤了根基,如今与阉人无异。

若说今日这位二堂妹特意来乡下,只为和她讲些市井趣闻,她是万万不相信的。

陈娇娇双波澜不兴的水眸中浮现着一丝隐隐担忧,“总归不应该是我吧。”

这句话她不像是对陈芸芸说,倒像是对自己说。

今年除夕夜,她病重,差点没熬过去。

昏迷中,她看到了一本书,才知道自己竟是书中的一个人物,下场凄惨、满门死绝。

而她悲剧的起点,便嫁给了凌骁侯。

陈芸芸先是一愣,紧接着扬起笑靥,“姐姐果然是兰心蕙质,连这都猜到了。今天妹妹来,就是给姐姐道喜的!”

陈娇娇心中一沉,“圣上赐婚?”

“正是。”

咯噔——

陈娇娇手心紧握。

如今发生种种,竟然一点点都和书中所写吻合起来!

书中,她和陈芸芸同天嫁入侯府。

当晚,侯爷旧疾突发,死了。

侯府秘不发丧,对外只称侯爷身体抱恙,并让她每日给尸体擦身。并许诺,只要她乖乖做一个不问世事的深院寡妇,侯府就能让她远在边塞的大哥三年内调回京城,让他们一家团聚。

可是,直到她被陈芸芸污蔑爬上顾琅玉的床,被冠上婶侄勾结的莫须有罪名,被侯府老夫人乱棍打死的时候,她才知道:

早在她嫁入侯府的第三个月,哥哥就在战场牺牲,爹娘也因伤心过度双双去了。

陈家长房从此湮灭,而她被瞒得死死的,甚至连父母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陈娇娇握紧茶杯,粉润的指骨此时泛着青白。

她绝不能任由书中的事情发生!

见陈娇娇脸色不虞,陈芸芸眼中满是藏不住的得意。

天知道,她盼这一天多久了!

从小到大,无论是样貌、才情还是家世,她样样都不如陈娇娇。

她就像是影子一样,活在别人的光环下,甚至她心心念念的琅玉哥哥,眼中也只有陈娇娇一人。

可是,谁想得到呢!

三年前,陈娇娇的祖父疑犯通敌叛国之罪,死于狱中,陈家长房不复风光,灰溜溜举家搬至乡下。

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最后嫁给琅玉哥哥的人,是她陈芸芸。

至于陈娇娇?

只能嫁给暴戾诡谲、无欢好能力的老男人守活寡!

陈芸芸难掩狂喜,余光瞥见妆台前的胭脂膏时,笑容顿时凝结在唇边。

她曾见贵妃表姐用过一模一样的。

她表姐乃当今陛下宠妃,吃穿用度皆是顶奢侈的。

表姐亲口说过,这一块指甲大小的口脂比起黄金都贵十倍还不止,就算是皇后也未必买得到。

陈芸芸晃了晃脑袋。

定是她眼睛花了,陈娇娇这个破落户哪能用得起这么贵重的东西?

想到这,陈芸芸越发得意,临走前从袖口里掏出一张银票。

“这些钱留给姐姐布置嫁妆,若是不够尽管告诉妹妹。”

“如今家父升了官职,家中商铺也都有盈余,还有我表姐,如今得了圣宠升为贵妃,常常送我些奇珍异宝,家中堆放的金银首饰用都用不完。”

“姐姐可别舍不得用这钱,你我一同嫁到侯府,往后再见你,妹妹可得尊称一声婶婶了。若姐姐的嫁妆太寒酸,可不落了我的面子吗!”

说完,陈芸芸就笑着离开了。

很快,喜梅走了进来。

看到银票,她便猜到了经过,当即呸了一声,就把银票扔在地上。

“姑娘,二姑娘实在小人得志,这一百两之前不过是您的一件衣服钱,她抢了您的未婚夫,如今竟好意思来炫耀!”

陈娇娇弯腰,笑着捋平了银票,“你啊,当真当我们长房还是祖父位居天子帝师时的富贵豪奢吗?爹赋闲在家,我这身子又时好时坏,就靠药吊着,今后用钱的地方多着,何须和白来的钱置气。”

“我就是见不得他们二房的嘴脸!二姑娘虽然和您是同个曾祖父,可是论样貌和才气,她哪里比得上您。”

喜梅叉着腰,忿忿继续,“当初咱太爷给先帝开蒙时,她祖父只会遛鸟斗蛐!再后来,她父亲处处捅娄子,哪次不是咱大爷出面帮衬打点!可如今,二姑娘却在您失势时落井下石,当真是狗屎一样的东西!”

陈娇娇笑起来。

喜梅是出了名的小辣椒,骂起人来不输泼妇,平时无聊时最爱听她骂这个骂那个,比市井说书的都有趣。

她笑够了,撑着病体勉强起身,“喜梅,帮我梳妆打扮,我要进宫面圣。”

喜梅一愣,“您还见那昏君做什么!”

“住口!”陈娇娇柳眉一拧,“天子也是你我能说得的,脑袋不想要了?”

喜梅吐了吐舌头。

她不是冲动性子,也是见四下无人才会骂两句。

大姑娘天生聪颖,老太爷十分疼爱,舍不得送她去敷衍了事的女子书塾糟蹋才气,便秘密让她扮成她兄长,每日进宫时带着,一起随着太子听课。

太子母族式微,在宫中屡遭陷害,是老太爷和大姑娘多次帮他化险为夷。

不料,他刚登基的第一年,竟听信小人谗言,以通敌叛国之罪把老太爷打入大牢。

大姑娘请求面圣伸冤,在雪地里足足跪了七天七夜,那昏君却闭门不见。

姑娘的身子就是那时候冻坏的。

.

富丽堂皇的宫殿巍峨屹立,威严的红墙高耸入云。

陈娇娇之前总觉得这高墙庄严肃穆,压得人心生畏惧,可梦里经历一遭生死后,倒也不觉稀罕了。

她爹娘知晓赐婚一事后,也是要来面圣的。

他们二人一个是帝师骄子,一个是将门嫡女,都是心气极骄傲的,这些年虽辞官隐世,安贫乐道,却也不代表能容忍别人骑在头上作践他们的女儿。

陈娇娇好说歹说,才勉强打消他们进宫退婚的念头。

宫门口,没等喜梅递上宫牌,天子近侍黄公公就走了出来。

“黄公公,许久未见,近来可好?”

陈娇娇露出一抿笑容,雪腮上微微打了一层胭脂,那张苍白的脸顿时嫣红起来,就好像是雪漫枝头的梅花,纯净俏丽又雪艳娇媚。

黄公公眯眼叹气,“托姑娘鸿福,咱家吃得好睡得香。可是陛下日理万机,已经好些个月没睡一个好觉了。”

说话间,他紧紧盯着陈娇娇的表情,生怕错过了一点细枝末节。

陈娇娇淡淡一笑,“陛下勤政爱民,百姓之幸。”

沿途,有新来的太监宫女见黄公公脸上带笑和一位美人讲话,都心生好奇。

“姑姑,这黄公公向来对除陛下之外的人只三分笑,怎么今儿对那位贵人笑得颧骨都升了天,那贵人是谁?”

“能将一袭青衣宫装穿出如此千娇百媚姿态的,独陈大姑娘一份。”

回答的人似乎陷入了回忆。

当年陈家大姑娘一舞名动长安,盛世华庭十里宫灯为她而亮,但凡是目睹过那惊鸿一舞的,没有逃得出她的眼波。

若天子帝师尚在,陈大姑娘依旧还是长安城最明艳独绝的颜色。

而她要嫁的凌骁侯,也本是夏日骄阳、海上明月,举世独艳的存在。

每逢凯旋之时,他一身鲜衣、一匹骏马,矜贵清冷地从无数盛妆小娘子的鲜花笑靥中纵马穿过,从未有一丝流连。

这两个人啊,都曾是无数郎君娘子的梦中人。

.

陈娇娇未走到御书房,便见雕龙绘凤的大红柱前立着一个身穿湘色百褶裙的美艳女子。

女子手中拿着八角红漆食盒,绣鞋下微微踏步。

她似乎等待许久,冻得有些发冷,红艳嘴巴嘟起,“陛下怎么可能不见我,定是你们耍懒,不去通报。”

太监为难,“娘娘,陛下说了,任何人都不见,您请回吧。”

“你且告诉陛下,臣妾亲手煲了汤,手指都划破了,陛下若是不喝当真是厌了湘儿了。”

神态娇嗔,声音软糯,当真令闻者酥了骨头

这人陈娇娇认识。

是陈芸芸的表姐,姚玉湘。

陛下勤政,除了初一和十五会去皇后处休息,每至后宫都宿在姚贵妃处,可谓是独得恩宠。

陈娇娇停了脚步,“黄公公,看来陛下今日不便,我改日再来吧。”

黄公公连忙阻拦,“姑娘不是旁人,随老奴进去就行。”

“好。”

西侧门处,姚玉湘磨了半个时辰也没进得去。

正要回去,远远瞧见一贵女打扮的人从北门入了御书房,当即娇容震怒。

“那是谁?凭什么她能进去!”


第2章

御书房内,隔音极好,听不到姚玉湘气急败坏的声音。

玉桌上的兽首香炉氤氲着袅袅青烟。

陈娇娇轻轻一嗅,便知这是用龙涎香和苏子叶制成的熏香,有助于安神静心。且这药是双倍剂量,可见刚才黄公公所言非虚。

天子坐北朝南,闭着眼眸。

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太监战战兢兢地站在身后,揉捏着颅骨两侧穴位之上。

阳光透过窗照射进来,浮游在空中的尘埃宛如萤火虫一般耀眼。而更耀眼的,是坐在层层奏章中的那抹明黄色的身影。

凤眸薄唇,不怒自威。

那张记忆中青涩的脸早已棱角分明,比起寻常皮囊好看的少爷公子,眉宇间横添君临天下的王者霸气,好似月夜下于巍巍群山之巅嘶鸣的孤狼。

她轻轻挥手,让那小太监退下。

小太监如蒙大赦。

陈娇娇轻柔走过去,温柔地按着天子眉心。

她的指尖已经藏在手心中好一会儿了,温度不会凉得冰人,也不会热得黏腻,好像是暖玉细腻温和。

谢玄眉心舒展,“你这小子长得五大三粗,这手倒是——”

闻到了空气中的梅香,他猛地睁眼。

看到了眼前人时,那双喜怒不形于色的眸子涌上一丝喜悦,“你终于来了。”

说着,那绣着龙纹的明黄色广袖在空中疾速一甩,欲把她拉入怀中。

陈娇娇不着痕迹地躲开了,表情如水清淡,“听闻陛下赐婚,臣女特来进宫谢恩。”

谢玄浓眉一皱,“你来就是为了和朕说这个?”

陈娇娇抬眸,眼波澄澈,“陛下曾说过,愿为阿娇摘天上的星和水里的月,不知道现在阿娇可还能当真?”

阿娇。

阿骄。

谢玄有一瞬恍惚,仿佛回到了二人儿时。

她扮作少年郎听老师授课,化名就是阿骄。

在他愣神之际,陈娇娇雪腮染笑,“瞧臣女问的是什么话,君无戏言,陛下怎会食言?”

她笑起来很甜,如白瓷碗中沁凉的黄桃糖水,娇甜青涩。

谢玄黑曜石的眸子涌出春潮般的汹涌狂涛。

他最爱她的这副样子。

娇艳得好像是不堪一握的娇花。

哪怕亲吻,也舍不得用力。

谢玄眸子一软,“娇娇,朕可以封你为皇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陈家一脉也可以青云直上,你父亲可以连升三品,我们的孩子可以赐封地封亲王,不必参与到朝堂争斗中,做一个快乐的闲散王爷。但是——”

话锋一转,谢玄狭长的眼睛危险地眯在了一起,鹰隼一样的眸子锐利非常。

“如果你依旧誓不为妃,想让朕废掉后宫而只宠幸你一人,朕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这浩浩江山远比一个你更让朕想要拥有。”

江山,远比美人重要。

陈娇娇弯了弯笑眼,本就如花的笑靥此时变得更加动人,“陛下心胸广阔无垠,女儿私情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只是陛下您误会臣女了——”

“臣女不要权势,也不要后位,只想要一颗西域进贡的还魂丹。”

谢玄拧眉,“你要那个东西做什么?”

陈娇娇叹息,“臣女近年身子越发不好,想求一颗救命。”

“你今天来只是为了这个?”

谢玄仔细地看着她的脸,想在这个如花的面容上看出一丝端倪。

哪怕是一点点她想抗旨拒婚的意思都好。

他如此下旨,就是想逼她做出选择。

他不敢用其他人试探,而身患隐疾的凌骁侯便是最好的人选。

若是陈娇娇不嫁,他就随便找一个貌美女子顶去,成全君臣美谈。

而她若是嫁——

凌骁侯侯府水深,她受受磨难,早晚也会向他乞怜讨饶。

阿娇,也永远是只能属于自己的阿娇。

“不是。”

谢玄心中一动。

只见,那张嫣红的唇笑得甜如蜜饴,“娇娇此番来是主要感谢陛下赐良缘,顺便才想向您要枚丹药讨恩典的。凌骁侯少年一战成名,是盖世英雄,能嫁与他为妻,是臣女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闻言,黄公公肩膀一颤。

他小心翼翼打量着陛下脸色,朝着陈娇娇连连摇头。

陈大姑娘聪慧至极,怎么会不知道陛下想听的不过就是一个服软求饶。

那西域丹药是怎样的珍贵,就算是皇后都不敢来求半颗。

但是只要陈娇娇开口的东西,除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就没有陛下不答应的。

“很好,很好。”

谢玄咬牙冷笑。

他挥袖打翻了澄泥砚,墨汁四溅在波斯地毯上,吓得黄公公连忙跪在地上。

谢玄脸色阴沉得可怕,额上青筋暴起露出紫色的血管,声音冷漠如冰,“拿着还魂丹滚出去,今后别让朕再看到你。”

“谢陛下。”

陈娇娇得偿所愿,把放置丹药的琉璃塔收在袖笼中,福身离开。

.

宫殿之外,夕阳浓艳。

她走在长阶之上,心脏狂跳,并没有方才的镇静自若。

她并非怕谢玄,而是觉得愧对于祖父教诲。

祖父曾教导她忠君刚正,而她刚才却拿捏谢玄对陈家的愧疚、对她的情谊,以小人行径索取了世间独有的宝物。

不过,她不后悔。

写书人曾形容,她是谢玄的白月光。

在她死后,天子反手覆了侯府数十年的根基,在民间找尽眉眼像她的人,举国无人不知帝王的痴心情深。

可是,陈娇娇最了解谢玄。

他善说假话,演了一场自诩深情的戏,只为铲除功高震主的凌骁侯府罢了。

谎话说多,连他自己也信了。

谢玄若真的喜欢她,又怎么会明知侯府是火坑,也逼她跳下。

侯府老夫人和侯爷不睦,婆媳之间让她如何相处?

她成了前任未婚夫的婶婶,天下人会怎样联想和指摘?

所以,比起谢玄,她宁愿信任未曾谋面的凌骁侯。

这丹药,也是她为他求的。

凌骁侯三个字,震慑得何止是边境蛮夷,没有人不忌惮于他。

——包括天子。

她求药救他,一是想恃恩图报,让顾昀琛护她一家周全。

二是书中他离奇暴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

正所谓飞鸟尽,良弓藏,如此有功之臣,不该因被君上猜忌而殒命。

“贱人!”

一道阴狠的女声在身后突兀响起。

陈娇娇察觉不对,向左侧一躲。

紧接着,一记凌厉鞭子从她脸侧擦过,落在她身后的红墙之上。

只听“啪”的一声,墙面上鞭挞留印,狰狞如疮,足以见得挥鞭人用了十足力道。

若不是她方才躲闪及时,怕早已毁容。

她回头,就看到了一脸阴鸷的姚玉湘。

姚妃环胸,“我当是谁挡了本妃的软鞭,原来是通敌叛国的蛇鼠之辈!幸好,本妃及时收了回来,不然你的血脏了我的爱鞭可如何是好?”

陈娇娇表情如常,福身施礼。

姚玉湘斜了她一眼。

瞧见那张娇花似的脸蛋只涂了薄薄一层胭脂便纯美秾艳到了极点,眼中妒火更盛。

“狐媚子,你来皇宫是妄想陛下收回成命吧?可惜啊,就算你使劲浑身解数,嫁给凌骁侯那阉人一事也是板上钉钉了。”

说着,姚玉湘得意地露出手腕,纯净透明的琉璃鎏金珠串在阳光下分外耀眼。

“这是昨夜陛下赏我的,一小颗通体透彻的珠子便价值千金,需要无数工匠花费数月才能打造完成。陈娇娇,陛下现在爱的人只有我。”

“噗。”

陈娇娇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原以为姚玉湘虽然笨些,但是也能拎得清帝王无情的道理,没想到她竟是真的以为谢玄爱她。

“你笑什么!”

姚玉湘眼眸一厉,抬手就要再度挥鞭。

见状,陈娇娇从袖怀中拿出一宝塔,置于掌心上,“贵妃当心,莫坏了陛下御赐之物。”

姚玉湘一听,忙收回力道。

结果没控制好方向,鞭尖“啪”地抽回手腕,崩断了琉璃鎏金手钏。

一颗颗珠子如雨滴落下,有的落地碎成两瓣,有的则圆溜溜滚落四散。

“陈娇娇,你这贱人!”

姚玉湘吃痛地捂住血流不止的手腕,气得发狠,忙吩咐宫女找齐珠子。

她抬眸,瞧见陈娇娇掌中之物之后,顿时嫉妒得满目猩红。

这竟是她多次向陛下赏赐的琉璃玲珑九层塔!

这宝盒呈玲珑九层塔状,通体琉璃,纯净如冰,于阳光下呈现七色彩柱,其中有一镶金暗盒,可放置贵重之物,让人一见便爱不释手。

若说她刚才炫耀的手串价值千金,那这个用料更多、心思更巧的玲珑宝塔怕是万金也难换。

姚玉湘脸色惨白。

难道......陛下心中还有陈娇娇?

不,定是这狐媚勾引陛下的!

姚玉湘呼息急促,当即劈手夺过琉璃宝塔,不管不顾地扔进了莲花湖里。

陈娇娇惊呼一声,追到湖边木栅处,一脸心疼。

这湖通往宫外,水面之下暗波湍急,哪怕立即下水去捞,也不会寻到踪影了。

姚玉湘如同一只战胜了的孔雀,得意洋洋离开。

见她走远,陈娇娇平静下来,脸上并无惋惜神色。

她松了口气,悄悄把手中金箔包裹的还魂丹收在了袖笼中。

是了,她是故意激怒姚玉湘的。

这玲珑宝塔于外人看来已然十分贵重,若是被他们知道了其中装着的是还魂丹,只怕更会引来更多非议。

况且,若被天子查出其中丹药是她为顾侯而取,又是桩麻烦事。

如今众目睽睽下,姚玉湘毁了宝塔,所有麻烦都解决了。

至于姚玉湘——

谢玄是否会惩处“毁”了救命灵药的宠妃,那就不是她关心的事情了。

.

天色已暮。

天空染上粼粼红云,天边的云朵烧得如火如荼,染红了一排排垂柳。

现在去回乡下,已经来不及了。

陈娇娇思量半晌,对车夫说道,“去老宅。”

陈家老宅青瓦白墙,和长安城其他府邸大相径庭,是四十多年前陈娇娇祖父为讨祖母欢心,在长安城建了一处江南风情的院落,解祖母思乡之情。

陈娇娇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直到后来盛宠不再,陈家二房竟厚着脸皮,意图抢占老宅。

父亲素来心气高,不愿意和二房争短长,搬去了郊外宅子。

陈娇娇瞧着熟悉的一砖一瓦,指尖拂过了落灰的墙,嫣红的唇噙着一丝笑,似乎回忆着童年美好的一幕幕。

她沿着回廊去了饭厅,给堂祖母请安。

撩开绣着常青松的帘子,暖黄色灯光照亮风尘仆仆的黑暗。

瞧见一大桌子,陈娇娇才知道姚家人也来了。

一桌十来个人,堂祖母坐在主位,两侧是陈二叔一家和姚舅父一家,其余都是晚辈。

堂祖母今年七十有余,精神矍铄,头戴着镶嵌着祖母绿宝石的金线暗纹发带,银白色的头发板正地绾成低髻,一身绛紫色锦衣衬得雍容华贵到了极点。

扫到陈娇娇一袭宫装,堂祖母冷声,“进宫了?”

陈娇娇点头,“路过陈宅,便想着来给祖母请安。”

“嫁人之后你要恪守妇道。”堂祖母一顿,脸色沉了下来,“今天能让你进家门,已经是看在了你未来夫家的面子上。芸芸是世子夫人,湘儿是宫中贵妃,莫要因你做了丢脸的事,让她们抬不起来头!”

“祖母说得极是。”陈娇娇乖巧。

姚舅母瞥了眼,暗里得意。

陈娇娇曾名扬长安,无数贵女在她的衬托下,黯淡沉寂。

如今这长安第一美人落魄到嫁给阉人,而自己女儿却成了当朝宠妃,足以让她扬眉吐气。

姚舅母笑着开口,“老夫人,我们湘湘一直记挂着您,昨天得了陛下不少赏赐,其中有一株千年人参,特意带来孝敬您。”

“湘儿有心了,听说波斯国进献的琉璃鎏金手钏陛下赐给了湘儿,那手钏我曾见过,当真是稀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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